張戟他是打了,要是他們真如傳言一般是地頭蛇,那他就等著他們來,再在他們的地界裏攪他個天翻地覆。

“我勸你收起你現在的心思。”鄭幽一眼就看出他打的主意,“不過,你說的沒錯,我也想去見識一下,張家如此財大氣粗,可比的上我鳳落閣。”

折扇在掌心啪的一下合上,楚深被那聲音拉的陷入沉思。

他一路南下,危機不斷,幾經查探後發現,所有的線索都指向康郡張氏。

這幾日他與郡守斡旋,發現他就是空有其表,手上無權,恐怕早就淪為張氏手中的傀儡。

“好,那我們明日就去赴這芙觴盛會。”

江州風土靠水,小橋流水的建築園林是這裏的風格,古巷綿長,曲調婉轉,這裏的人多是附庸風雅,喜愛臨水觀蓮。

文人騷客賦予蓮的一切美好讓世人神往,他們奉蓮為花中冰清玉潔的仙子,每年都會在七八月間挑個日子意在歌頌蓮花。

而芙觴盛會就是為此而開的。

但是,一場賞蓮的盛會在時間長河中終究變了味道,現在的芙觴盛會不過是各方人士籠絡攀權的地方。

酒色、名利、財富…在這個世家林立的江州,多少人為這些東西爭破了頭。

文人集會裏甚至有了——芙觴盛會,一步登天的傳聞。

張家投入大筆錢財專為此次盛會開鑿了一片人工湖,就叫芙觴湖。

湖的麵積有兩座宮殿那麼大,一眼望去竟是難以看到盡頭,湖畔雲樹高聳,商客如雲,綾羅綢緞,珠玉珍寶,爭相比奢華。

碼頭畫舫排排停靠,沿著湖濱線路一直延伸,裝潢華麗的布置,依稀可以窺得一二,旌旗掛在船頭,水手扶著船槳隨時準備開船。

世家貴族、文人墨客、百姓商販…各種身份的人都被這場盛會吸引而來,身有錢財的陸續進入畫舫,享受高格待遇,而囊中羞澀的普通人則隻能望眼欲穿,站在湖邊仿若局外人。

芙觴會上荷花仙,一舞不似人間客。

兩座拱橋自相反的水岸向彼此相擁,如煙柳樹飄飄蕩蕩,彩繪的橋梁炫目,每兩步相隔便掛有彩燈,他們的終點是湖中孤島,島上建有三層閣樓,風簾舞動,翠幕飄蕩,絲絲縷縷的香氣沁入耳鼻,令人迷幻。

羌管悠悠,清綿動聽的聲音在晴空飄揚,畫舫齊齊駛出碼頭,乘著細柔的清風,水波蕩漾間,密密麻麻的一片擠在一起,後分散朝著孤閣而去。

香飄十裏,荷葉有高有低,或密或疏,輕舟沿著花路轉向,船尾激蕩,來到藕花深處,蓮香撲鼻,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如出水芙蓉,聖潔嬌嫩。

有人高聲吟詩,有人吹笛應和,羌鼓相和,揮毫潑墨,詩篇流轉,時而音噪大起,時而舉觴邀飲。

輕歌曼舞,靡靡之音,姑娘們揮舞著芙蓉水袖,蓮步輕旋,腰肢款擺間,橋上春色滿園,撩人心弦。

高閣孤立,湖上泛起白煙,徐徐上升,縹緲如雲,宛臨仙境,琴聲劃過長空,這一曲淩空入雲霄,滌蕩心靈,眾人皆恍然清醒,視線落入帷幔,白衣飄然,仙人拂袖入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