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來要做的事挺多,一時間還真忘了這事,剛想如是說道,對方先開口。
“不要裝傻,朕就想問問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挑誰家的不好,偏偏挑上明氏的人。”
皇帝剛得到消息,這小子回來就去了趟汾水,一聲不響地給他在明氏挑了人。
楚深藏住眼底的驚訝,人選定了?
這就奇怪了,這事兒他還沒來及去辦呢,是誰頂著他的身份去了汾水,雖說他的確有事去了那裏一遭,可他無意從明氏去選人啊。
況且,就算不是明氏的人,這事兒他壓根就沒想過去辦,他跟皇後勢同水火,誰會上趕著幫敵人辦事兒。
楚深麵上不顯,壞笑著敲了手中的玉笛。
先不管是誰頂著他的身份做了這事,別的不提,選了明氏的人讓狗皇帝這麼憋屈他就挺開心的。
明氏在世家裏地位不小,家主明善更是有手段,多年來在皇室似有似無的打壓下仍能立於不敗之地。
現在可好,與皇室不對付的明氏被“自己”敲定來給皇後伴駕,不得不說,這人雖然本意是算計他,卻無形中給皇帝添了堵。
楚深心裏再是樂見其成,此時卻裝傻,“哎呀,父皇…你怎麼能這麼想兒臣呢,兒臣隻是想為皇後娘娘分憂罷了,據說明氏這位小姐知書達禮,可會哄人啦,你要相信兒臣的眼光啊。”
他眼神專注,神情真誠,皇帝睨了他一下,不冷不熱地道:“希望你是真有這份心,皇後那邊我會告訴她,幾年不見,她也是想著你的。”
楚深摩挲起玉笛,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皇後想著他,這話說出口他自己都不信吧。
案上尊貴的天子專注地批閱奏章,與兒子重逢沒有尋常百姓家的噓寒問暖,更像是公事公辦。
“行了,既然回來了就先回府裏好好歇著吧,”這是目前來講的第一句類似關心的話,他放下狼毫,墨點落了一滴在桌案上,“對了,麗王家的小子也回來了,趁著這個機會,你們也見見吧。”
他不動聲色的抬頭,見楚深一臉驚訝,他也跟著歎道:“看來這幾年你們聯係的也不多,但是麗王終歸是開國功臣,平常跟他的往來不可輕易斷了去。”
所以,才想叫自己的兒子跟他的兒子去聯絡感情麼。
他的心思簡直是擺在明麵上的,楚深呼出一口濁氣,終是沒再說什麼,豎著笛子擺動,像是沒力氣說話似的,“好好,兒臣領命,要是沒別的事兒臣就退下了。”
背後一雙眼濃黑深邃,他喚來掌事太監為自己淨手,水流輕盈地自手中溜過,他沉思剛才自己的態度,胸口有些發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