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

“……”

“你們也不想想,我是一族之母,自然要查明事實,再論罪名,從我下令讓護衛去帶明瑤回來起到現在,我從未有心包庇。”

“你們不可因為平日對明瑤的偏見便認定人是她殺的,她是什麼樣子大家有目共睹,除了日常吃食和照料,她跟府中人毫無交集,她有什麼能力去毒殺?”

“……”

“如此明顯的事你們不動腦便算了,還任由你們的豬腦到處禍害人,昨日還不算你們的前車之鑒嗎?”

本來被辱罵“豬腦”的憤怒在聽到“前車之鑒”後如破了洞的氣球,再也提不起心氣兒。

花氏繼續道:“做為明氏的一份子,你們要時刻謹記,不得辱沒你們的身份,無論是氣度、言辭、行為,皆代表著一族之氣。”

“你們的昏庸,便是一族的昏庸,是一族的汙點。”

“……”

一番痛斥說的眾人麵紅耳赤,再不敢頂撞質疑。

“我說得可夠清楚夠明白?”

“……”

“應聲!!”

梗著脖子。

“清楚!”

“明白!”

兩隊護衛近前,抱拳,道:“主母。”

“將大小姐帶去思過堂,好生看守。”

“是!”

明瑤象征性地掙紮一陣後在明思擔憂的目光下被帶走。

他道:“主母,您這是…”

花氏也不藏著掖著,坦言:“我也不瞞著你們,家主明日便歸,此事疑點重重、牽扯眾多,待家主問過後再行論斷。”

她示意眾人散去,獨留二房。

“都散了,事實真相如何會有個結果的。”

“吾等遵主母令,靜候家主。”

眾人有序離去,明黛看了一眼最後麵癱著一張臉的男人,不敢接觸他的眼神,急忙跑走了。

“主母,侄兒方才多有頂撞,還請責罰。”

“哥…”明芝擔憂地看向他,手下不由將明秀往身邊攬的更緊。

連續兩日的驚嚇,這個半大的少年委實經不起再一次。

花氏明白她的顧慮,放輕了聲,喚道:“秀哥兒快到大娘身邊來。”

明秀往明芝懷裏縮著不露臉,她拍拍他的肩膀,一臉為難。

“主母,秀哥兒是嚇著了,您別往心裏去。”

花氏也沒再逼著,說起來正事。

“…明思,你是嫡係一脈的老大,能護著妹妹是你有擔當,不似他們,被偏見蒙蔽了雙眼。”

“主母…”

花氏讓他們坐下,喚人置上茶水。

“主母有話不妨直說,我兄妹二人不是那等不知事的人。”

聰慧如明芝,她隱隱感到花氏要說的與他們二房有關,而眼下發生了什麼,也就王氏了。

有關王氏的事她們這些小輩並不知情,但她也猜測到,她的身份怕是不簡單。

果然,花氏直言不諱,道:“你們都是二房人,大娘也不怕你們知道一些。王氏原是琅琊王氏的庶出女,她本來與你們三伯伯是定了終身的,此事在整個世族圈都是知曉的。”

“您說…她和三伯伯…?”這當真叫他驚訝,他年少時常聞三伯才名,卻從未聽聞他與王氏的往事,隻知他有一位紅顏知己,那位為他誕下明塗便不知所蹤。

倏爾一怔,眼神射向花氏,觀其一臉了然之色。

“原來如此。”

原來王氏便是那位紅顏。

但她怎會與他爹…

明芝瞥見自家兄長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茫然地輕喚他:“哥,哥,你怎麼了?”

她懷中抱著明秀,實在不好動作,索性明思很快便回神。

“主母,她和我爹是怎麼…?”那詞他遲遲說不出口,梗在喉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唉,我知道你想到什麼了,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花氏的否定叫他鬆一口氣。

隨之更是不明她留他們的目的。

“二郎雖風流,卻不是不堪之人。我留你們是叫你們到時候攔著他些,當年的事害的不隻是你三伯,你爹也錯過良多,現在此事又被翻出來,難保他那個性子不會鬧出什麼。”

他們的事整個世族圈都知道一些,但其中的無奈與憤恨,又豈是旁人能感知的。

……

明思不再多言,頷首表示自己明白。

明芝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雖不知他們在說什麼,還是應下了此事。

花氏順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朝門外看去,腦中還在回想王氏一番神情。

歎息。

多情自古空餘恨,好夢由來最易醒。

多少年了,他們再不複往昔,甚至連追憶的人都不在了,徒留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