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朝新曆三年,秋來七月十五,朝局動蕩,江北暴君藍十三做鎮,朝內奸相陳隻臣輔政,
江南公子錦病重,侍衛當權,同藍十三分庭抗禮,邊境大將覃汐入朝,朝局再現轉變,
天蒙蒙亮,微弱天光漏進窄薄的天窗,各嗇的抖落在牢中瀕死的權相陳隻臣身上。
啪啪啪,
鐵鞭一次一次的粘在背上,
他緊緊咬著嘴唇,將到了嘴邊的悶哼聲生生吞了回去。
可胸口的刀傷,彌漫的血腥味,依舊蒸騰出地府的味道,
他也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從一個無名無姓的影衛,到娶妻生子,再成為權相,本該知足就此隱退,隨君上肆意妄為,
可他沒有,他一直都在朝中轉圜妄想風調雨順,家國海晏河清。
現在,他很清楚他錯了,錯的不是他的妄想,而是跟錯了主子,信錯了人。
咳咳咳,下顎被一隻手挾著抬了起來,他看到了自己的主子,曼朝江北暴君藍十三。
啪,
一個耳光,將他掀翻在地,背上的疼痛,讓他本能的一骨碌轉身爬起來,可還沒來的及坐起身就看到藍十三踩在了他的臉上。
“你還沒死啊,告訴朕,如何聯係上情衛隊,朕給你個痛快,也同樣放了你的妻兒。”
“哈,主子,屬下去覃府權議公主與覃汐婚事前,您也說,做的好
便放了屬下妻兒,現下又是情衛隊,
您怎麼這般毫無信用呢?公主喜歡屬下,屬下可以多嘴,可情衛隊,屬下實在無法。”
“噗。”陳隻臣被踢的整個人撞在牆壁上,吐出來一口血,
藍十三走上前:“朕沒登基時你便跟著朕,朕的安全,朝臣日常諸事都由你接收,再彙報給朕,如今你告訴朕,你沒辦法,你想造反麼。”
陳隻臣聲音沙啞:“屬下想不想的您不知道麼?”
藍十三拍了拍手掌,牢門被兩個牢頭拉開了,接著又甩進來兩個人。
那兩人髒兮兮的,可陳隻臣一眼就認出來那是自己的妻兒,
嘴硬著講:“嗬嗬嗬,主子,您別騙屬下了,您與屬下的易容術同出一門,他們是真是假,屬下看的出來。”
藍十三抽出腰中刀,將那女子捅死,拋給陳隻臣,
“是不是,你自己清楚,朕再問你一次,情衛隊如何聯係。”
陳隻臣眼中流出了淚花,他看著那把刀橫架在還在啼哭的兒子身上,
他想要站起來,從藍十三刀下搶人,可是他隻走了一步,便跌倒在地上,想要再次爬起來,依舊是剛直起腰就跌爬下去,
“別白費力氣了,你救不了他,更救不了黎民眾生,公子錦?朕過去能勝他,如今,以後依舊可以。”
陳隻臣如若未聞,仍在做努力,
勝?何談勝,你再是暴君,也不過隻敢在公子錦病重之時反叛,奪下君上之位,
可如今其勢力依舊占據江南,甚至江北朝臣皆有反意,
這樣的勝利,不過是鏡花水月。
良久,陳隻臣到底是放棄了,他撐著力氣道:“屬下做不到,有人會做。您想要的也不可能成功。”
說著,用內力震斷了心脈,自己給自己一個痛快。
靈魂出竅,他看到藍十三鞭了他的肉身,殺了他的兒子。
靈魂無限,隨著藍十三走出地牢,來到地上,
聽見街麵上,悠揚婉轉的喜聲,
是了,今日還是大將覃汐迎娶丹殊公主的日子,
這場婚事,也算是他促成的,
他促成了這場世人願意,唯獨覃汐,公主不願意的婚事,
世人想叫覃汐以公主為投名狀獲得公子錦一脈人的信任,說服對方出兵同蘭十三做殊死搏鬥,重迎公子錦回朝為帝,肅清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