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慕衍也沒藏著掖著,由著寧正裕看:“正好你也瞧瞧,有沒有倏忽的地方。”
雖正裕年紀還小,對這些東西怕是一竅不通,不過當局者迷,東西都是自己草擬的,隻怕自己想的不夠周到,許是旁人一眼就能看出不妥的。
這些日子書院的事情千頭萬緒,但也終歸隻是繁瑣而已,靜心籌備也就好了。
然而獨白蘞的事情讓他心中安定不下來,其實他早就想好了讓老師收白蘞為義子這個打算,他知道隻有時家才能堵住祖母的口。
讓老師答應他心裏倒有些成算,但那時候老師在京城,朝中政務繁忙,他如何好為一己之私勞煩老師,倒是也能等到機會,不過需要時間。
可他與白蘞如此聚少離多,總是見白蘞不舍與他分開,可他何嚐又不是。
每回相會散了以後,他都擔心白蘞對他失望,怕他想放棄不肯久等。
好在是上天成全,老師竟然回城了。
那些見麵後分開思念的夜裏,他唯獨隻有提著筆一樣一樣寫下給白蘞的聘禮,時間才能得以消磨,心裏才會覺得踏實。
寧正裕看著聘禮單子十幾張紙,刪刪改改後又謄抄,手裏的還是已經改好的,桌上還有一堆圈改劃掉的廢紙,確是足以見得他哥哥對這件事的上心。
“哥哥心細,都準備的極好了,想的很周到。”
寧慕衍聽到這樣的話,臉上卻並沒有笑容,比起對他的誇獎,他倒是更想聽些有用的。
寧正裕挨著他哥坐下,也是聰明了一回。
“哥哥如何準備聘禮,那也都隻能顯示寧家的家世。”
寧正裕道:“白蘞出身是低微一些,到時候家裏準備的嫁妝可能會不如城裏的那些大戶,哥哥不妨把嫁妝也替白蘞準備好,先交給他,到時候成親也更好看。”
寧慕衍眼前一亮,拍了拍寧正裕的肩膀:“你想的很周到。”
他當即便提起筆:“我用私產做白蘞的嫁妝,到時候從時家出去,旁人也就不會說閑話,隻會當時家對他看重。過兩日齊酌要回城來,他娶親的早,我帶著單子去問問他。”
寧正裕露出笑容:“如此定然再無紕漏了。”
“萬事俱備,就差祖母點頭。”
寧慕衍點了一下寧正裕的額頭:“白蘞現在可也是時府的哥兒,哥兒要成親,做母親的自然也是要費心的。我開口祖母不一定會答應,可是師母開口,祖母還能拒絕得了嘛。”
“哥哥當真是掐準了。”
次日,青山書院開院,十分熱鬧,寧慕衍前去主持大局,而時夫人一頂軟轎上了寧家拜訪。
白蘞一大早天還沒亮就從床上爬了起來,曉得今日書院熱鬧,他提前從醫館後門溜進了書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