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自己接下來要念的文字，白薇的不服突然煙消雲散，轉而浮現出一抹陰險的笑：
“如蘭煙在規定時間內，未能達到以上效果……”
她故意在重要的地方頓了頓，假意擔憂地望向蘭煙。
“蘭老師……”
快放棄啊，承認自己無能還要逞能啊，主動道歉啊！
“辛苦了，繼續吧。”
蘭煙皮笑肉不笑，沉穩的氣場在明爭暗鬥中，略勝一籌。
“沒達到！”
白薇憤憤地接著往下念：
“設計師需主動離職，公司不予任何賠償，並要求設計師免費作為展蘭的外包繪圖師，一整年！”
蘭煙漫不經心地打磨美甲，粗糙的指尖，逐漸變得圓滑細膩：
“如果按時達到以上效果呢？”
“咳咳。”
坐在沙發上旁聽帶著黑邊眼鏡，和銀色項鏈的清瘦男人，喝著咖啡嗆了一口。
他皺起眉，看向初次見麵的蘭煙，眸子裏有不解也有擔憂：
“你確定這個後果你能承擔得起嗎？這可是一整年的免費勞動力。”
他都覺得公司提出的要求，是在不可思議。
設計師也是人啊……
蘭煙輕笑，這男人倒是不錯，至少知道這個協議明擺著就是“霸王條款”：
“我可以承受。”
她就是來整頓職場的！
怎麼可能不接受？
男人搖搖頭，見她心意已決沒再多勸。
“歐老師，您是不知道，如果蘭老師成功了，這福利有多好呢，所以她才樂意對賭的，你就別瞎操心啦！”
白薇生怕蘭煙反悔，擔心歐葉這麼一說，蘭煙會放棄協議。
她怎麼能允許蘭煙這個時候退場呢！
必須簽，這下道歉都沒有用了，她就是想要蘭煙滾出公司！
聽白薇這麼稱呼男人，蘭煙來了興趣。
蘭煙的視線掃過男人的臉上、衣服、鞋子。
這就是展蘭的首席設計師？歐葉？
據說，歐葉是自家爸媽還在公司的時候，就請來的設計師。
蘭煙頓覺親切。
“如果按時到達要求！”白薇刻意抬起聲調，拉回話題：“設計師蘭煙即可獲得雙倍年終獎，以及晉升為備選首席設計師！”
說完，她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沙發上的男人。
哪怕蘭煙真的做到了，也會變成歐葉的競爭對手。
所以，別對她太客氣！
歐葉的神色卻絲毫沒有變化，反而還饒有興趣地打量起蘭煙：
“期待你的表現。”
“謝謝歐老師。”
蘭煙禮貌又疏離地頷首，有意無意地想避開他的視線。
雖然他可能認識自己爸媽，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被看得不太舒服。
歐葉注意到蘭煙的小動作，眯了眯眼，識趣地收回視線：
“蘭小姐身上這套衣服，不值得是哪個牌子的？”
蘭煙不解地看向他的臉，怎麼突然要跟自己鬧家常？
果然，國內外都有奇葩設計師。
“拚夕夕的雜牌，上衣三十，裙子五十，歐老師有興趣嗎？”
蘭煙扯了扯劣質、毫無彈性的裙子布料。
“你很缺錢？”
歐葉微愣。
他看過蘭煙的履曆，是個非常優秀的設計師，衣品怎麼也不至於俗氣。但今天一見，她居然穿得那麼普通，穿搭絲毫沒把臉蛋和身材，發揮到極致。
原本以為，蘭煙這麼打扮是因為品牌效應，沒想到居然是便宜的雜牌？
由此他隻能通過對賭協議，順便聯想到蘭煙可能是因為缺錢，才這樣糟蹋自己。
蘭煙：“……”
不是，怎麼一個兩個都覺得她很缺錢。
她隻是沒賺夠，並不是不夠花好嗎。
“歐老師，蘭老師！”白薇見二人的關注點跑偏，趕緊喊住他們：“對賭協議如果沒問題，就麻煩蘭老師簽一下字，歐老師順便見證一下了。”
“沒問題。”蘭煙拿起筆，準備簽上自己的姓名。
白薇咽了咽口水，盯著她的動作，仿佛簽完這份協議自己討厭的人就會消失。
“等等。”
歐葉再次破壞白薇的好心情，突兀地開口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