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輕紅,你來說說看,謝太守如何個有才法子?” 我問。
“太守老爺常說,他的才華同那些古代的詞人相比,隻是不如東阿。”
“其他的文人,都是我們太守老爺案板上的肉,可以任意宰割。”
輕紅像一隻學舌的鸚鵡,複述著謝朓酒足飯飽後吹過的牛皮。
“看來你們謝太守隻服曹子健一人嘍?”
“看來從古到今的文人墨客,謝太守看得上眼的還沒幾個。”
我順著輕紅的口氣往下說。
謝朓口中的“東阿”是什麼人?
曹植!
曹植又是誰?
就是曹子建。
一代梟雄曹操和武宣卞皇後所生的第三子,生前曾為陳王,去世後諡號“思”,又稱陳思王。
七步成詩,“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的那個作者。
曹植少年早慧,年十歲餘,便誦讀詩論及辭賦數十萬言。
曹植能文,援筆立成,深受曹操寵愛,幾欲立為太子。
然曹植終任性而行,不注意修飾約束自己,飲起酒來毫無節製,因而失了曹操的寵愛。
老爹曹操死後,曹植多次被迫遷徙封地,還屢遭曹丕、曹叡迫害,更是被逼著冒死創了那廣為後人所知的《七步詩》。
可惜曹植空有一身才華,卻最終因無法施展鬱鬱死於壯年。
謝朓看得上曹植,倒是有點同類惺惺相惜的意思在裏麵。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謝朓和曹植都是一樣鬱鬱不得誌,都是一樣被排擠的。
“是啊!”
輕紅使勁點了點頭,外衣上斑駁的木漆都掉了一點。
“太守老爺說過,曹子建的詩歌裏,《白馬篇》寫得最好,辭賦裏《洛神賦》《求自試表》都寫得好!”
“原來輕紅居然也是通詩詞歌賦的,不隻是個歌伎侍女那麼簡單啊!”
我輕飄飄出口的抬舉,讓輕紅的臉開始漲紅了。
輕紅不再對我做出那種板著臉,不在意的神色,反而開始有點害羞了。
“我們姐妹到底隻是沈約大人送給太守老爺的陪葬木俑,哪懂得這些個詩詞歌賦,參軍老爺謬讚了。”
“輕紅說那些有的沒的,不過隻是鸚鵡學舌罷了。”
“到了地府,太守老爺倒是變了一副樣子,勤勉起來了。”
輕素見我對輕紅輕佻調侃,對話開始往著男女調笑的方向發展,趕快出來插嘴扭轉。
“現在,太守老爺任地府南曹典銓郎,與潘黃門的府第一樣,騎駿馬,穿皮衣,比生前富貴百倍。”
我到底是個權勢迷了心的人,聽到了官場升遷龍門陣,倒比吃了春藥,逗弄小妞更讓我覺得刺激。
我便不再去逗弄輕紅說話,又把問話對象轉到輕素身上。
“他到了地府,倒明白了為官之道,平步青雲啊!”
“可不是,太守老爺現在每十個月可以去朝拜一次天帝。”
“這可是地府官員裏,再也沒有的天大的臉麵。”
“那些晉、宋、齊、梁的舊官員們,沒有不巴結我們太守老爺的。”
“畢竟,能麵見天君,總有能說得上話的時候。”
“見麵三分情,伸手不打笑臉人。”
“多少地府那些個沒臉麵的小官,直到灰飛煙滅,轉世投胎,連天帝的影兒都沒見過的,也是有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