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女郎,乘著馬,自西而來,向東而去。
這女郎美好如畫,我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子。
她身披一件潔白如雪的長裙,裙擺隨著馬蹄的節奏輕輕搖曳,仿佛雲朵般輕盈。
她的長發隨風飄動,黑發如瀑,與白色的長裙形成鮮明對比,更顯得肌膚勝雪,宛如晨光閃耀中的太陽神女。
她的麵容清麗脫俗,眉如新月,眼似秋波,唇色淡雅如櫻,鼻梁挺直,輪廓分明。
她的笑容溫婉可人,春風拂麵,讓人心生憐愛。
她的身材窈窕玲瓏,雙手纖細修長,握著韁繩時顯得既優雅又從容。
她騎在馬背上,胯下的馬神駿非凡,姿態優雅自然,仿佛她已經與馬兒融為一體。
她的動作輕盈流暢,騎馬小跑的時候,就像在空中翩翩起舞,給人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她的眼神中閃耀著一點點調皮,帶著漫不經心,似乎又蘊含著小心機和小秘密,讓我想去探索。
更為獨特的是她的眉宇之間,有一股不屬於這個塵世間的傲氣,假裝不看我在匆匆趕路。
我看那女郎揮舞著手裏的白色馬鞭,輕輕左右抽打著坐騎的白馬。
她白裙的裙邊飄紗,和白馬垂下的頸鬃一起在風中飄飄。
我仿佛感到天空上懸掛著的,那些剛剛黯淡下來的晨星,都已經紛紛落到了我的頭上。
清晨天上也會有星星嗎?
天上的星星真的會落下來嗎?
如果不會,那此刻我手心裏的這些又是什麼呢?
“她也有心事嗎?”
“為什麼她假裝不看我!”
“我喊她,她會回應我嗎?”
看到她渾身上下散發的太陽光芒,我自慚形穢。
我隻是個布衣書生,手裏隻拿著一個澆牡丹花的水壺,居然連本聖賢書都沒有。
我身上穿著居家的布衫,內襯裏還有老娘給縫的補丁,甚至還沒有取得一個功名,身後隻是一間陋室,娶妻...
那遠去的白衣女郎根本沒有看我一眼,而我卻在心裏自己翻江倒海,思謀甚遠了。
但我知道,當我遇到她的時候,天上的確墜落下了無數的星星,是一場陽光星星雨。
在無數的陽光星星雨中,我的眼慢慢地花了,我的眼睛越來越看不清了。
我恍神了,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隻有看著她背影遠去的方向。
一陣風追隨著那女郎,由西向東吹過。
牡丹花被風吹落的花瓣追隨她的馬蹄,在空中盤旋,飄向她離開的方向。
就在我覺得自己還沒看仔細的時候,那女郎已經趕著白馬,走遠了。
人生海海,匆匆而過的白馬女郎,甚至都沒有理會我微微舉起的手。
也是,她那麼美好,那麼驕傲。
她能夠騎著英姿颯爽的白馬,想來必是公卿貴族家的女兒。
貴女,如何肯跟我這樣的窮酸書生談上幾句。
若我能化做那些跟隨她馬蹄的牡丹花瓣,借著青雲漂浮,可否能追上她的腳步?
若我能化作清風,可否輕撫她鬢間的細發?
若我能化為此刻手心的星星雨,我是否能住到她的眼裏,她的心裏?
若能再見到她,我請她稍坐,她可會為我停留片刻?
我照看著每一棵精心打理過的牡丹花,開始了對著花晨語的日常。
可我口中的問題,卻再也不是以往和花兒們的那些晨間問候。
“她,叫什麼名字?”
“她,明天還會走過這條路嗎?”
“還是,會沿著這條路,走向更遠方,去洛陽?”
“如果我備茶候她,她可會歇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