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慘叫一聲,倒在地上,那一劍雖傷了我,卻並未讓我斃命。
我掙紮著想要站起來,但已經力不從心,渾身乏力。
這時,那白衣俠客走到酒缸旁,一把抓起我,把我狠狠地按入酒缸之中。
“啊!唔....唔....唔.....”
我發出淒厲的慘叫聲,但我的慘叫聲很快就被酒水淹沒,變成了嗚嗚的被灌酒聲。
我在酒缸中掙紮著,想要站起身來。
但越來越無力,意識越來越模糊了,我竟在酒缸中溺亡了。
隨著意識逐漸模糊的時候,我聽到那白衣俠客在酒缸外的低語。
“柳十二,誰讓你當初灌我仙茶,套我口中李夫人寶船所在之地的話頭!”
“今天我還你一肚子酒,讓你也嚐嚐被灌的滋味。”
“李夫人一輩子的體己,金鈴兒舍命護的寶物,就是讓你這麼糟蹋的?”
“你既得了李夫人和金鈴兒舍命得的寶物,就該積德行善。”
“你若用那些寶物做些個善事,倒也罷了。”
“卻不想你多行不義,欺行霸市!”
“你既無惡不作,欺男霸女,今天我鳳花台就替天行道一次,亦不為過。”
我想起來了,“武遊郎”“鳳花台”,它們,它們,都是那個島上的鸚鵡。
原來,這些個年過去,“武遊郎”和“鳳花台”都跟阿春一樣,化成了人形。
阿春化成的是女形,所以放蕩淫邪,嫵媚勾人。
但漢武帝早已作古,鸚鵡女隻能對著偶入島上的“生人”放電。
而“武遊郎”“鳳花台”化成的是男形,自然對它們當初的舊主,俏麗的“佳人”,傾國傾城的李夫人念念不忘。
“鳳花台”恨我當年套他口中藏寶之地一事,前來報複。
沒想到鸚鵡男的懷恨之心,竟如此之勝。
這麼比起來,鸚鵡男可比鸚鵡女長情又念舊多了。
怪不得當初那兩個飄在空中道士,說那個島上非久留之地,讓我快走。
我卻隻聽懂其一,沒聽懂其二。
他們懸在空中,不肯在島上落地,豈知不是不肯“侵占”鸚鵡們的領地。
而我卻占了鸚鵡男“鳳花台”一個大便宜。
我不光套出了寶船所在地的秘密,甚至還挖寶作惡。
直到作為柳歸舜這個身體,被一劍穿心,被美酒溺亡,我才尋思過味來。
我甚至猛然想起,我的初衷是什麼。
我本來不就是為了和鸚鵡們聊聊天,談談漢宮八卦,聽聽皇帝舊聞嗎?
怎麼落到個被化成人形的鸚鵡男淹死,這麼慘個境地呢!
原來以為最沒有危險,傷害性最小的鳥兒,隻會學舌的鸚鵡,居然會把我的頭按到酒缸裏淹死。
“咕嚕嚕....咕嚕嚕.....”
我的口鼻中,不由自主地被壓灌進酒水湧入。
而在學校科學室裏趴書沉睡的本體,終於醒了。
“咳....咳....咳....” 我的本體一陣嗆咳不止。
我的咳嗽和呼吸中,甚至還帶著點酒氣。
天啊!
我終於從《玄怪錄》裏出來了,但到底怎麼出來的,還是沒研究出來。
“死亡!難道是死亡?”
“每一次在書中的死亡,才能導致出書?”
扭著趴酸了的脖子,打著酒嗝,我在心裏猜測著。
科學室內,一切如舊,這裏本來也是偏僻之地,沒有科學實驗課的時候,沒什麼人回來。
我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剛剛過去了一個小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