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阿春端著紅玉盤過來,紅盤雖小,我看著紅玉盤中卻有數種珍饈美食。
“柳十二官人,我們島上盛產菊花,這些吃食,可都是我們島上名貴菊花品種做成的。”
“奴家給柳十二官人您報一下花名,保證您聽都沒聽過。”
“金芍藥、黃鶴翎、紫袍金帶、火煉金、灑金紅、報君知.....”
“鴛鴦錦、荔枝紅、錦雀舌、鐵腳黃鈴、出爐銀、玉芙蓉.....”
\"劈破玉、金盞銀台、玉甌、碧蕊玲瓏、朝天紫、瑪瑙盤.....”
\"太真紅、猩猩紅、孩兒白.....”
我看著阿春紅紅的小嘴,一張一合,居然有點晃了神。
阿春報出的這些鑲金帶銀的菊花品名,我真是別說不識得,就是聽也沒聽說過。
“不能亂了心性!” 我趕快穩了穩神,不再去看阿春。
但眼光可以回避,鼻孔卻堵不上。
阿春手上紅玉托盤中的美味,香氣絲絲飄入鼻孔,隻覺腹中咕嚕作響。
不過有了在科鬥郎君威汙蠖那汙泥夜宴上吃過的暗虧經驗,我心裏已經有了陰影。
我深知,僅憑我這雙渾濁的凡夫俗子肉眼,和混沌泥鼻,就是俗人一個。
我現在縱使看到再美的,聞到再香的,現出真身來,還不知是個什麼惡心物。
我已經中了一次汙池大螾的道兒,可不會再受這些扁毛畜牲的欺瞞。
任阿春吹出大天來,我下定決心,不輕易動這些“來路不明”的美味佳肴。
“阿春姑娘,在下倒是不餓,隻勞煩阿春姑娘泡杯清茶來即可。”
“你今難得我這個讀書人,碰到了鳳兄這個同好,好好談談詩曲,倒是自在。”
“哼!柳十二官人真是個書呆子。”
“桂家三十娘子用了園中的奇花異草給你做的點心,居然不識好歹!”
阿春扭著小腰,嬌俏地一跺腳,鼓著小腮幫子又把盤子原樣端回去了。
隔了一炷香的功夫,倒卻也又端著一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壺兩杯,壺杯均為透明瑪瑙。
我見那茶葉根根豎立在水中,碧綠鮮嫩,分明是清明節前從茶樹上采摘的嫩芽。
“柳十二官人,您說要喝茶。”
“我們桂家從沒有慢待客人的例兒,三十娘子專門差奴家去尋了家主的體己茶給您吃。”
“泡茶的水,是舊年梅花上的雪。”
“三十娘子好不容易收了那麼一小甕,埋在梅花樹下,今年才剛剛開的。”
“這茶,都是我們島上未經人事的少女,不用牙齒,單單用香唇,一片片啄下來。”
“當天夜裏,包裹好了,放在胸前剛剛微微隆起的那個密地,用體溫烘幹的。”
“再用桂家三十娘子那千年鐵砂炒茶鍋,借那少女的一雙嫩手,一把把炒出來的。”
“每炒一次茶,都要換一批姑娘。”
“隻因為,那些少女嫩手炒完茶後,都必被鐵砂鍋燙得生了熱繭。”
“身上有了一處不美,端是不能再留用的了。”
說到這裏,阿春的話裏話外倒帶著點當家主母桂家三十娘的口氣。
我聽了阿春的介紹,心想著,但喝一口清茶總歸無妨。
我用嘴唇淡淡地貼著杯沿,也隻輕輕啜了一小口而已。
一股沁人心脾的異香,順著我的鼻梁直奔天靈蓋。
“算了,就算是什麼濁物化的清茶,就衝這此刻的味道,我也認了。”
心裏這麼想著,我把杯裏剩下的半杯茶一飲而盡。
“好茶,謝謝你家三十娘子。”
“好了,阿春,茶且放下,此處不用你伺候。”
“本公子和鳳兄談詩論道,你不會想聽的,去吧!”
我的手帶了點勁道,在阿春臀上一拍。
阿春身形就是一顫,腰上連著抖了好幾抖,就像打了一個尿激靈。
“真是個熟透了的淫娃!還不過是個丫頭,就如此…”
“若沾了身,還不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