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剛蒙蒙泛點微光,羅逖就警醒地喚醒大家。
“老二,萬進,小六,別睡了!”
“該起身趕路了。”
我們三人也聽話地起身,去牽過三匹拴在山神廟後麵的戰馬。
三匹馬經過一夜的休憩,也是一副吃飽了草料,飲夠了井水,草足水飽的樣子,還在站立著打盹。
“萬進,你和小六乘一匹馬。”
“我在前頭,老二斷後。”
“一路上大家都跟緊點。”
“好,大哥。”
羅巡和李萬進聽從羅逖的指揮,翻身上馬。
“居然沒有人來問我的意見?我不是主角嗎?”
我心裏暗暗納悶。
“看來我在四人男團中還真是沒有地位,一點也不威風。”
“完全是個被‘罩著’的主兒。”
“雖說這幾個臭男人都挺關心我,都挺關照我。”
“但是根本就沒把我當成一個意見領袖!”
我坐在李萬進前麵,既不用我控韁騎馬,又不用我防敵斷後,我就隻有胡思亂想。
沒有比隻騎馬更苦的差事,顛簸了一天,感覺就像坐了一天“狂躁”版的大型搖搖車。
眼看天色越來越黑,天上連星星也沒有。
隻靠北鬥星來辨認方位的羅逖,似乎也開始無法辨明方向。
在三匹馬馬隊中的羅巡,似乎感覺到了什麼。
羅巡揚起馬鞭,策馬從馬隊末趕超我和李萬進的馬匹,很快就與羅逖的馬並駕齊驅。
“大哥,是不是方向不太對勁?”
“海州是在北麵,我們現在還是往北麵趕嗎?”
羅逖也沉吟了一下。
“老二,天太黑了。”
“今天又看不到星象,夜黑容易迷路,也不安全。”
“大哥,我剛才看那邊路旁有燈火,可能有人家。”
“要不我們過去探一探,如果沒什麼危險,就投宿一宿。”
“待天明,好辨認方向,我們再繼續趕路,如何?”
羅巡征求羅逖的意見。
“也好,走,往那邊去看看。”
三個壯漢各自扭轉韁繩,雙腿夾馬腹。
三匹馬一起向著有微弱燈火的地方出發。
等到離燈火越來越近,才發現是一個青磚掛瓦,三進三出的大宅子。
“大哥,看樣子是個不錯的人家。” 羅巡說。
“老二,咱們兄弟長得麵貌唬人,讓小六打頭去扣門。”
“小六清秀,一副讀書人的樣子,長得討喜,生人見了也容易放心。”
羅逖吩咐著。
“好,小六,咱們三個都跟著你。”
“你是公子,你是少爺,咱們三個是家丁。”
羅巡繼續著他喜歡調侃別人的腔調。
李萬進不說話,隻穩穩地單手環抱著我的腰,在馬上側身把我放到馬下。
隨後三個壯漢下馬,各自牽著馬匹,跟在我身後。
我整了整衣衫,理了理頭上的束冠,扣下了紅漆大門上的黃銅獸首銅環。
“空!空!空!”
“空!空!空!”
“空!空!空!”
許是臨近傍晚,房中的人各自在忙。
我連叩了數下,終於門縫慢慢開啟。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蒼頭打開大門。
老蒼頭見我一副貴公子的模樣,身後還跟著三個牽馬的壯漢,不知是何來頭。
老蒼頭躬身叩拜,打了一個喏。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小的第一次見公子,不知公子所來何事?”
我說,“老人家,我叫來君綽,是個讀書人。”
“後麵三個是我的家丁,老人家你莫怕,我們都是好人。”
“我們四人趕路,天黑想要找戶人家借宿。”
“老人家,請問這裏是誰家?”
老蒼頭看我生的麵善,周身的貴氣,人又斯文,知道非富即貴。
老蒼頭不過是個看門的仆人,趕快恭恭敬敬地回話。
“這是科鬥郎君的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