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連州害怕被背地操縱的那群人抓到,所以即使夜色漸沉他仍然在不停的趕路。
但到後半夜的時候穆連州實在是走不動了,想著找戶人家看看能不能借宿一晚,待他休整片刻,他再啟程。
穆連州本來也是不抱任何希望的,畢竟這荒山野嶺的又怎會有人家。可是穆連州走著走著竟然真的看到不遠處有光亮。
就像…就像那種普通人家裏燃著的煤油燈所發出來的光亮。越是這麼想著,穆連州越是覺著那前麵一定是一戶人家。
絲毫沒有覺得在這種地方有一戶人家是多麼奇怪的事情。
於是穆連州就朝著那個地方走去。穆連州太累了,坐下來喝碗水和睡上一覺這兩件事現在對他來說有著致命吸引力。所以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正在往高處走去。
夜色遮掩了絕大部分周圍的事物,再加上穆連州趕了一天的路,基本上算是滴水未進,滴米未食。
逃亡的緊迫感壓迫著他的神經,饑餓感蠶食著他的理智。他絲毫沒有意識到他一直不斷前往的地方壓根沒有房子的形狀。
他的眼裏燃著一束光,於是他便固執的認為光那裏一定有一戶人家。
直到走到懸崖邊的時候,看著旁邊越來越黯淡的燈,他才意識到完了,一切都完了。他費了那麼大的力氣走到這裏來,結果這裏隻是一盞燈。
突然穆連州聽到背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回頭一看竟然是一群黑衣人。為首的那個身著墨色玄衣,一雙桃花眼正向上挑起,嘴角噙著笑看著穆連州。手上麵提著與地上一模一樣的煤油燈。
穆連州看到這一幕,這才意識到自己很有可能被騙了。來不及憤怒,他已經開始雙腿發顫,因為他知道自己今晚怕是要交待到這了。
但是腦中僅存的那一絲理智還是讓他問出了他現在最困惑的問題。
看著對麵帶來的人,就知道對方完完全全可以在剛剛那個地方就把他殺了的。那為什麼要把他騙到這裏來。
剛剛他一路走的算是鄉道,也就是白天會有人經過這裏。這些人連京城的那些人都敢那樣子殺害,為什麼會害怕自己的屍體被別人看到。
如果此時是大白天就會發現,穆連州的兩鬢一直在流著虛汗,前額儼然已經被汗水打濕。這是人在極度恐慌的情況下所產生的一種反應。
穆連州顫抖的聲音就這麼響徹在了空曠的地方:“為什麼…不在剛剛那個地方就把我殺了,還要把我騙到這裏來才殺了我?是因為我是穆…”。
還沒等穆連州說完,隻見為首的那個男人就已經以極快的速度出現在了穆連州的眼前。
穆連州還想張嘴,卻發現一陣劇痛傳來自己似乎已經發不了聲了。眼神往下飄去,隻見為首的那個男人已經將自己割喉斬殺。
接著穆連州隻感覺自己身體往後仰去,最後一幕便是男人微笑著接過下屬遞來的手帕擦手的樣子。
“大人,現在回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