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麼是真正的戰爭!先登死士,有我無敵!”鞠義的開口,也就意味著屠殺的開始。
伴隨著他的口號,衝鋒的打鼓那特有的厚重的聲音在整個戰場之上飄蕩。
震的人心裏一陣陣發顫,似乎有什麼洪水猛獸將要出現一般。
八百先登,整齊的拍成五行。一手持弩,一手按在扳機上。
隨著鼓聲的想起,咻咻咻,三百多隻利箭,瞬間撕破了對麵的防線。哦,錯了,那根本就不是防線,是僵硬的鴨子方正。
這個時候還沒有連擊弩,他們用的隻是傳統的雙箭弩。一次發射兩隻弩箭,發射之後還得花費一定的時間重裝。
當然,如此近的距離,弩箭的威力可想而知。幾乎每隻箭,都帶走了數個敵人。
而與之相對的,當聽到‘先登死士,有我無敵!’這個口號的時候。那隻漂亮的軍隊,就徹底的混亂了。一些膽小的,直接被嚇得腳軟,被身後的推倒在地,然後被踐踏。一時之間,死傷無數。
可以說,就在這一瞬間。敵方,就已經死傷近千人。
當第一排的先登死士弩箭發射之後,他們退後三步。同時身後的人,前進一步。第二排繼續發射,然後是第三排,第四排,第五排。當第五排發射完畢的時候,第一排的人,已經準備好了,可以再次發射了。
公孫續看到眼前的場景,不由得想到了這種情景,隻有在冷兵器麵對熱兵器的時候,才可能遇到。可是沒有想到,遠在一千多年之前。就出現了,而且這可比歐洲的三排式射擊,早遠了。
再看看我們的先登營的士兵們,此刻他們化身為死神。眼前的殘酷情景,耳邊的痛苦哀嚎,似乎都不能動搖他們的心智。他們就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一直朝前,直到毀滅敵人。
“跑,快跑,我隻要比身邊的人跑的快一點,我就可以活命!”
抱著這樣的念頭,許多士兵開始故意使絆子。比如不小心踢倒身邊的士兵,或者猛的一推前麵的士兵。有幾個幾乎發狂的士兵,竟然直接朝前麵的人揮刀,隻因為前麵的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這一刻,人性最惡劣的一麵。在這裏展現的淋漓盡致,‘我不求不死,但求比你死的晚;’所以各種背叛在這裏展現。
“大人,你不是答應我爹照顧我的嗎?”
被踐踏的奄奄一息的新兵,努力的睜開被鮮血充斥的眼球,努力的朝前伸出自己的右手。似乎想攥住那個踢倒他的伍長,似乎又是想抓住生的希望。
伍長此刻也不見得,比被他陰死的新兵好到哪裏去。此刻他也倒在屍堆裏,原因是他的右腿,已經被喪失理智的士兵,砍斷了。他苦笑著的望著自己的雙手,似乎在回憶著什麼。猛的一把抽出腰間的長刀,往脖子上一抹。
嘴裏恨恨的說道:寧做太平犬不做亂離人。
抽搐了幾下之後,身體開始冰冷起來。
先登死士,如同一台精密的儀器。沉默的工作著,收割者生命。
一同弩箭有二十隻,也就是說可以連射十次。十次射擊之後,現場除了他們已經沒有一個站著的人了。
勝利了之後,他們還是沉默著。一個個抽出腰間的長刀,往前麵的屍山走去。一邊回收著自己的弩箭,也不嫌棄弩箭上的鮮血。從屍體上抽出,甩兩下,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入箭筒。對於他們來說,也許唯一值得相信的,就隻有著弩箭和手中的長刀了。
遇到苟活,或者裝死的人。他們毫不猶豫的揮起手中的長刀,斬首。然後繼續,朝一具屍體走去。依舊沉默著,沒有絲毫的言語。
他們不需要表示功勞的耳朵,也沒有慶祝勝利的呼喊。陪伴他們的,隻是冰冷的屍體,是粘稠的血液,和無盡的沉默。
當他們收拾好最後一根弩箭的時候,留下的隻有一地的沉寂。
被鮮血染紅的草地,被屍體掩蓋的黃土,由鮮血彙聚成的河流,和一群身披黑色盔甲的沉默者。
先登死士,有我無敵!
公孫續看到的卻隻是:卑微的求生者,殘酷的戰亂兵,努力地螻蟻們!
眼角不知不覺有一些灼熱的液體流過,為那些死去的人,也為先登死士們。
但是他知道,現在他必須這麼做。他有這麼做的理由,不是為了什麼三國統一,也不是為了中華名族。在這一刻,他僅僅是個卑微的求生者。為了自己的生存,他們必須……迎來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