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在自殺啊!等同於他在這個世界裏的這具身體、修行,全都不要了,修道之人會隻剩下一抹神識重生重新修煉,而龍……她不知會變成什麽樣子。
「我終究是要走的,陛下。」他沒有焦距的雙眼朝著她聲音的方向,輕輕慢慢的笑了笑,「我與陛下本就是一場盟約,既然無法善了,那就隻能以這種方式告別了。」
沒有必要啊師祖!隻是談一場情愛而已,也沒有必要做的這麽絕吧!修爲說散就散,說自殺就自殺!這也太倔了!
九陰完全能感覺到女帝滔天的憤怒和絕望,她對無恙有多少愛就有幾倍的恨,他寧願自散修爲決絕的什麽也不要,也要離開她,這擱在她身上她能氣瘋!哪怕將他的神識強按進別人身體裏他也休想跑!
但如今她更在意的是,這還怎麽渡情劫!她還沒有用武之地師祖就自殺了!
「你散了多久?」九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去探他的修爲,卻在抓住他手的一瞬間握了個空,他的手如同細雪一般消散在她的指尖……
她的心一下子就涼了,他做的太絕了,這是已經油盡燈枯,沒有絲毫回轉的餘地了。
窗外的夜風吹進來,他如同碎掉的瓷器一般從指尖一層層的被風吹散,他的手臂、他的身子、他的龍尾、直到他的那張臉……
他對她笑笑沒有再與她多說一個字。
何止是女帝崩潰,九陰也要崩潰了,師祖搞什麽!一上來直接散盡修爲的消失了讓她怎麽勾引他??當她是什麽???神仙也做不到啊!
「怎麽辦宿主?」係統也驚了,怎麽一上來就灰飛煙滅了?這可怎麽弄。
九陰來不及回答,她看著眼前的無恙徹底化成飛灰,一抹金色的光暈流星一般劃出了窗外——
那是他的神識!
九陰立刻從女帝的身體裏抽身而出,飛身追了出去,追著那抹金色光暈一路飛行,隻要神識還在,他就可以重生。
她追著那抹神識從宮闈追出去,也不知追到了哪裏,隻見腳下的一片黑森森的樹林,再追,腳下便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那抹神識穿過白雪皚皚的雪地竄進了一處山洞裏。
九陰停在洞外,環顧四周全是白雪和玄冰,而那洞穴也結滿了冰霜,這裏是一處人跡罕見的雪山,可這四處漂浮著說不清是靈氣還是邪魔之氣。
沒有星月的夜空下,雪地照亮視綫,九陰警惕著走進了山洞中,先聽見了水聲,而後看見洞穴之中竟是一潭不小的寒潭,那抹金色的神識鑽入寒潭之中,那寒潭忽然從底至上的開始「咕嘟咕嘟」沸騰起來。
九陰止住腳步,警備的盯著那寒潭,寒潭下莫非是他的原身龍?他神識回歸他的原身了?
沸騰越來越激烈,震的九陰腳下地麵都在震顫,洞穴之中的積雪和冰霜款款而落,像是有什麽巨物要從寒潭低下冒出來。
寒潭突然「轟」的一聲炸開,九陰疾步後退抬袖揮開飛濺而來的水花,隻見金光乍現,她剛要念訣戒備,卻聽見「咕嚕嚕」的一聲響什麽東西從寒潭下冒出來,寒潭一點點平靜了下來。
一枚蛋。
九陰目瞪口呆的看著寒潭中冒出來的東西,竟然是一枚發著金光的蛋,懷抱那麽大,在咕嚕嚕的寒潭之中滾來滾去。
那是……無恙的神識重歸於蛋了??
九陰還沒想明白隻聽洞外有怪叫的聲音傳來,一股邪魔之氣湧入。
「可是天龍蛋降生了?」洞外那怪叫問道「不枉我守了這麽久!」
九陰立刻奔向寒潭,衣袖一卷將那寒潭之中翻滾的蛋捲入了懷中,抱在懷裏沉甸甸,涼颼颼的,像抱了塊冰疙瘩。
剛剛入懷,洞外便有東西湧了進來,兩個。
九陰搭眼一瞧便樂了,她倒是誰呢,原來是她從前就不對付的兩個妖修老朋友,赤鏈蛇和金蟾怪。
那兩位瞧見她登時竪了眉毛,「哪裏來的黃毛丫頭,竟然敢捷足先登搶爺爺的龍蛋。」
「將龍蛋乖乖當下,爺爺們還可饒你這小丫頭一條小命。」金蟾怪圓溜溜的眼睛盯著她,「我瞧你這丫頭長的不賴,聞著似乎是個小劍修?殺了未免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