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坊之內，燈火搖擺，引得周遭的樂聲更顯意境。
女子一襲素色衣裳，坐於一案前，手指輕輕握著酒杯，眼神時有時無瞧著中央奏樂的男女樂人。
她隨心賞閱，隻是眼神中略帶些漠然。
“如何？”
賀蘭晞轉眼，便見紀叢生為她倒著酒，她低眸瞧了一眼酒杯，隨後懶懶托著下巴，開口問：“什麼如何？”
紀叢生哼笑了聲，將酒遞到她手上，“樂曲。”
賀蘭晞接過抬眼看他，微瞪他一眼，“你故意的？”
紀叢生沒忍住哈哈笑著。
他自然知道她素來在樂曲上無所造詣，泛泛聽著罷了。
賀蘭晞反問：“來這樂坊的都是為了賞樂看舞？”
賀蘭晞將眼神轉向前方，飲下那杯酒。
“你長得真好看。”
堂內嘈雜，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女音。
賀蘭晞突然彎唇笑了，饒有趣味開口道：“瞧，這不是還有賞人的。”
紀叢生見她如此，便是看著熱鬧了，與她一同望去。
賀蘭晞依舊懶散瞧著那處，說話的粉衣女子微微側身，她恍然才看到那人的身影。
男子著了一身白衣，五官深邃，身子微微後仰像是有些抗拒，麵上也未見笑意，似乎十分不悅。
賀蘭晞瞧清楚他的臉，瞳孔一震，微微皺著眉頭。
“這位小公子，你在這倒不如跟我走，做這樂人能有什麼前途。”
他還是沒作聲。
忽然他轉過頭來，正好與還在瞧著的賀蘭晞四目相對，賀蘭晞竟不由生出幾分慌亂。
隻見那“樂人”把手中的琴放下，又轉眸看向賀蘭晞，眼中似乎帶上了淺淺笑意。
賀蘭晞見狀突然起身，自顧自往那處走去。
紀叢生被她這忽然的動作引的朝她看去，不知她此時作何。
他並未追上去，而是身體後仰依靠在椅背上，如看客一般。
此時賀蘭晞已到了他麵前，本無表情的臉上突然揚起笑來。
她突然彎腰，伸出一隻手，湊近他，食指微挑著他的下巴，十足的調戲。
“女君？”那本瞧上“樂人”的女子驚訝道。
這個“樂人”此時不似先前那般抗拒，竟有些微微迎上之意，好似有幾分享受。
賀蘭晞沒有理睬她的話，含笑道：“我瞧上他了，你換一個吧。”
她雖是說給那女子聽，可眼睛始終看著眼前的人，近乎喜愛又像是冷漠。
賀蘭晞說完手指輕挑一下，手指微頓，收回了手，賀蘭晞握著手。
習慣了。
那女子聽見有些驚訝，但很快又討好笑著，“自然自然。”
“隻是這樂人與曲謹大人相差甚遠，竟沒想到女君能看上了。”
她突然湊近提醒道：“隻是這樂坊的樂人都是正經樂人，女君不可用強。”
賀蘭晞心中冷哼，他可不是什麼正經樂人。
“我是那種人嗎？”賀蘭晞笑著，眼中卻不見暖意。
“不是不是，女君定是不會如此做派。”
紀叢生在案前聽著他們的對話，忍不住笑出聲。
賀蘭晞，你不是那種人嗎？
賀蘭晞聽見紀叢生在耳邊的傳音，忍不住隔著好遠又瞪他一眼。
紀叢生無所謂的自顧玩樂，隻是突然察覺到有另一個視線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