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淩煙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直到牧南安喚他：“蕭將軍？愣什麼神呢，我們時間不多了。”
“知道了。”
或許是做足了心理準備，蕭淩煙側過身去，盡量不與牧南安對視，伸出手去輕輕地架起他的胳膊，一手穿過他的腿彎，穩穩當當地將人抱了起來。
也是起來的這瞬間，蕭淩煙手裏原本拎著的油紙傘倏地落到了地上，濺起一點點的水花來，他想蹲下去撿，又不忍放開懷裏的牧南安。
算了，先帶著他上去吧。
上麵的那間客房是剛才牧南安就讓小二給他留著的，小二給他開了一間空下來的人字房，他們小酒館總共就隻有十來間房，天字房和地字房早就被訂出去了。
抱著牧南安到了人字房的門口，牧南安利落地掏出身上的鎖匙開了門。
反倒是蕭淩煙有些不好意思邁步踏入，猶豫了半晌，還是被牧南安拍了下肩頭，才同手同腳地往裏走。
這木訥的樣子，讓牧南安忍不住發笑。
“蕭將軍，你以前是不是沒接觸過姑娘啊？”
怎麼如此青澀。
蕭淩煙咳嗽了一聲，還沒有說話，牧南安已經知道了個大概了。
他這算不算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我一直以來忙於軍營和朝堂之間，哪有機會接觸姑娘？南安說笑了。”
“也沒有打趣你的意思，隻不過看蕭將軍這麼大個男人，像個愣頭青一般。”
牧南安說話也直接：“我當然能理解你的處境，這和我以往在軍營裏時一樣。”
不一樣的是，那時候身為大皇子，有的是姑娘對他獻殷勤。
隻是他一心隻為自己的家國效忠，沒有思考過兒女私情。
現在……現在就更不可能了。
蕭淩煙也顧不上別的，他手腳麻利地把人給放在了床榻上，這才準備出去：“你先換吧，我在屏風外等你。”
牧南安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衣袖：“蕭將軍，你得留下來。”
“我？我留下來？”蕭淩煙的呼吸都急促了幾分，反複確認自己聽到的是不是真的。
“蕭將軍，我這腿都抬不起來，之前都是福春給我穿的。”牧南安聲音輕柔。
他倒是沒說章閑夜給他穿的事，這個時候不合適，而且這也不適合說給旁人聽。
牧南安再怎麼也是要麵子的。
“那我……”蕭淩煙梗著脖子，半天都說不出後麵的話來，心裏還在不斷地給自己打氣，若是再扭扭捏捏的，隻會叫南安看不起。
牧南安非常坦率地把手裏的衣裙遞了過去：“那就麻煩蕭大將軍了。”
“好，我、我試試。”
說實話，蕭淩煙長這麼大，還沒給別人穿過衣服，甚至在他及笄之前，都沒有自己動手穿過，府上有的是下人。
尤其還是裙裝。
他擺弄了片刻，才弄懂這裙裝應該怎麼穿，提著手裏的衣裙上前幾步，想要給牧南安穿的時候，發現他身上的衣服還沒脫。
他就差沒直接閉著眼睛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