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央央冷笑:“那李老爺得有六十了吧?都跟爺爺一個年紀了,我嫁過去?我嫁過去回門是不是還要跟爺奶稱兄道弟啊?”

“還有你,”她指著二伯娘,語氣不善:“吃香喝辣,穿金戴銀這麼美的日子,你怎麼不送大姐姐去?”

被指到的婦人瞪大眼睛,露出醜惡嘴臉:“你大姐姐早就嫁人了,孩子都在地上跑了,給你找這麼好人家,你別不要臉!”

“三妹妹,這李府可是指定了要你的,這可是你天大的福分啊。”李念福柔著聲,似笑非笑。

“我不嫁!這彩禮誰收的誰嫁!”一腳踢翻小板凳,柳央央吼道。

“你不嫁也得嫁,這事兒我做主了!”一直默不作聲地老頭子沉沉開口。

說完,繼續抱著他的大煙槍使勁吸,煙霧繚繞的。

“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是你說不嫁就不嫁的。”

大伯的兒子長得挫,偏又不學好,十裏八村沒一個姑娘能看上他的,今年二十一了還沒娶上媳婦兒,這彩禮他自然惦記。

“大哥,你是想拿這彩禮給自己娶媳婦吧?”柳央央嗤笑,投向柳川桂的目光充滿鄙夷。

男人被她眼神激怒,咬著牙猛地起身,揮著拳頭就要打來,可惜身材矮小,毫無氣勢可言。

“怎麼?還想打我?現下街坊鄰居還沒歇下吧?要不要我喊一嗓子讓大家來看看你們柳家怎麼欺負孤女,怎麼賣孫女的?”柳老頭是個好麵子的,柳央央故意衝他喊。

“夠了!”老頭嗬斥一聲,大伯也拽著自家兒子。

“你是老三和她媳婦撿回來的,柳家養你兩年也夠仁至義盡了,你十六了,本就到了嫁人的年紀,這李府能來這山溝溝裏提親,還是多虧了你巧鳳嬸在李府幫工,替你說上一嘴。”

柳老頭吐著煙圈,享受著掌管話語權的快感:“李府的聘禮我們已經收下了,明天他們就會來人接你入府,你要敢攪黃了這門親——”

狠厲的眼神投來:“你就永遠留在柳家,做川桂的媳婦兒。”

柳央央不可置信的抬頭。

李川桂的心思大家都知道。半年前柳老三剛走,這家子就想把柳央央轉手賣了,但是又怕村裏傳閑話,當時李川桂就提議讓柳央央給他當媳婦兒,反正本來就不是真兄妹。

後來還是柳央央大鬧了一番,說他們再逼自己就去村口吊死,讓大家都看看她是怎麼被這一家人逼死的,這事兒才沒了下文。

柳央央是魂穿的,但是穿過來後一睜眼就在人牙子手裏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原身的身份,隻是看自己細皮嫩肉,又長得美,想來出身不一般。

爹娘走後,李川桂這個猥瑣男總是色眯眯看她,所以她借著上山放羊采蘑菇找了一種微毒的草,每隔一段時間就往臉上抹,就這樣頂著爛臉過了半年,沒想到這醜男還覬覦自己呢。

看來,這家人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把自己賣了,畢竟地上聘禮看著就不少,此刻,柳老頭這話一出,李川桂更是虎視眈眈盯著柳央央,那毫不掩飾的神色令人作嘔。

柳央央沒再跟他們爭辯,直接摔門而去。

眾人惡狠狠看著她的背影蓄勢待發,生怕她跑了,直到看見她回了自己屋,才又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