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光回到家,蹣跚學步的曉夏興奮的迎上來,爺倆高興的打著招呼,在外邊的一肚子氣瞬間煙消雲散。
“夏夏,噢喲,玩的麼呀?”大光把曉夏抱了起來
“啊~”夏夏舉起小手中的小石子,一雙小手一層土。
“哎呀,小爪子真髒呀,咱洗洗去吧?”
“嗯!”
“娘做飯了嗎?做的什麼飯?”
“那”夏夏指著灶間。
“噢,娘在那裏呢,哎呀,給咱做的什麼好飯飯呀,這麼香?”
“嗯!香!”爺倆的聊天熱熱鬧鬧。
大光覺得在閨女麵前有說不完的話,雖然夏夏的回答隻是一兩個字,但大光就是願意說,什麼都想跟閨女說。
“夏夏,今天有人罵爹了,罵的可難聽了,爹爹氣不過,就打了他,爹爹會打人,你知道吧?”
“嗯”夏夏笑著答應一聲。
“你知道啊,你知道我會打人呀!你咋這麼能呢?”
“嗯”夏夏繼續答應著。
玲新從灶間出來:“您爺倆天天聊的麼,見麵就不住氣的說話。”說著就端上了飯,剛蒸的大白饃饃,炒的土豆絲。
“哎呦,吃飯飯囉,哎呀,這饃饃真香啊,還有土豆絲呢?夏夏,好吃吧?”
“嗯!嗯!”
三口人吃過晚飯,玲新又去燒洗澡水,天氣越來越熱了。到了殺麻的時候,大光要去通知明天一早殺麻的人,這個季節幹活要趁早上涼快,中午多休息一會,下午也晚幹,避開中午的日頭。
大麻作為製作麻繩,麻袋的材料,需要在麻杆長成後,用鐮刀齊根削下,俗稱殺麻,再按長短,粗細分類放在水池中泡,水池要建在太陽光下,依靠這個季節的高溫讓麻杆與麻皮分離,再撈出來到河裏洗於淨,再灑到太陽地裏去曬,麻皮由原來的深綠色泡到褐黃色,再由太陽反反複複的曬,麻皮就變成了淡黃色,再用硫磺熏蒸,麻皮就變成了原白色,越白越薄的麻皮價格越高。
第二天,天麻麻亮,大光就悄悄起來殺麻去了,玲新稍後也起來烙了餅,熬了綠豆小米粥,切了些鹹菜,這時夏夏也醒了,玲新隻好背著她去給大光送飯。
一出胡同口,背上的夏夏就興奮的吱呀亂叫。“啊,啊”夏夏指著路邊詢問的眼神看向玲新。
“那是玉米苗,長高了就結大玉米棒子了,那是機井,能打上水來澆地,那是豆子棵,結了豆子給夏夏吃,行吧?”
“嗯,行”夏夏答應著。
娘倆一路高高興興的聊著,今天殺的是河堤南邊的一大片麻,娘倆一走上河堤,就看見了抽麻的大光,夏夏興奮的喊起來。
一走到大光跟前,夏夏就拿盛飯的包袱往大光嘴邊推。
“這小妮子,不會說罷的,麼也知道,小精妮,”
“夏夏,拿來給我吃,”一同幹活的劉富原,劉安民打趣道。
夏夏一邊搖頭,一邊躲,逗的眾人哈哈大笑。
大光邊逗著閨女邊吃飯,玲新就趁空去幫著抽麻,這活是按隴分開的,一早上每人三隴,殺完,抽完,捆好捆,吃完飯用排子車拉到水池裏去泡上。
大光吃完飯,玲新娘倆就先回了家。等把麻都泡進水池,大光才回了家。
夏夏正在睡覺,大光也悄悄的躺下,歲月靜好,不一會大光就傳來了鼾聲,引的正洗衣服的玲新不覺莞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