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船沿著海流向更深處流去。水道蜿蜒，時大時小。有些島嶼接壤處隻有兩三尺丈，僅容小船通過。而有些寬闊的水域則兩島邊相去百米，大船並排都能暢通無阻。
“黑灣的水冷，你們做好有所準備。”殷哲十分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這樣的話從他口中說出卻是極有份量。一旁的殷吉竊笑起來，“你們來得還算時候，現在還不算大魚的繁殖期。而且明天就是十五月圓夜，正是下手采珠的好時候。”
我想起了吳平臨終前，其中一個遺願就是想去大王珍珠灣的水底，采珠觀花。大王珍珠灣，即使出產藍海隗寶大王珍珠的黑灣。傳聞中，那裏滿是美麗盛開的海蜇花。
“如你們所見，這裏的水很黑。但難以解釋這水卻十分透光。明夜月明時，我們會用大銅鏡，把周圍的月光投射到海水裏，到時水中會變得十分明亮，你們正需要在那個時候下水。”眾人雖殷吉指的地方望去，見那島上有兩座高聳的燈塔。
“原本，月圓之夜，水中也可以照射到光；後來為了采集大王珍珠，又建築了反身燈塔，用以增加投射到水裏的光芒。”殷吉伸出雙手，用手指框出三角形，對著燈塔描繪著情景和光射的方向距離。
“月光能射到水底深處嗎？”
“不必，水底都是海蜇花帶，它們會發光。月光隻是用來照亮我們潛到海底之前的那段黑壓深水就足夠了。那黑壓壓，冷水之中，又上不見光下不見底的深水才是最令人絕望壓抑的。你不會害怕吧莫飛？”殷吉故意對我笑道。
“會發光？”常開虎陳丁幾人打斷殷吉，驚異問道。
“對，周期性的夜熒光。隻要是月圓時分，它們就會發光，隨暗流海波輕舞擺動，不過要小心，海蜇花有毒，被紮到了，就沒有機會再回到岸上呼吸了。”
殷吉的話頓生寒意，他應該是這海上最熟悉黑灣的人。
“每次下水采珍珠，總有幾個自以為水性厲害的人回不來，不是被海蜇花紮了，就是被魔魚吃了。”殷吉越是若無其事地說著，不少人已經一身冷汗。
“我們采的是大王珍珠，而你們要找的是黑灣的鎮海之寶青銅鑰匙，這可遠在海蜇花帶的深處，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這個命找到它，哈哈哈...”殷吉對幾個黑灣海盜說笑著，鄭森看了看我，沒有說話。
這時小船駛入了一片十分寬闊的水域。這裏是三個島嶼接壤的空隙，水域十分遼闊，中間足夠容得下一支艦隊。
小船還在慢慢向前。
“明天你們就從這裏下水。”
眾人都不由自主站了起來。眼前是一顆幾乎是漂浮在黑水上的巨大灰色榕樹。這榕樹巨大地足以獨木成林。樹冠堪比樓層宮殿，枝葉異常地繁茂，向四周擴散。**的枝幹居然像人的血脈一樣，呈鮮紅色。樹條直掛到水邊，垂直水麵。幾隻灰眼的海鳥在樹頂上啄食，時不時抬起可怕的眼睛。而樹下唯一紮根的一片同樣漂浮的土地或者說是小島上，還堆著不少白骨骷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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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海地帶1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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