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炮越過百尺之遙，網羅蓋下。
當水師士兵們看清時，心中隻是冰涼。
令人意誌崩潰的可怕密集火力網。
火網壓了下來，一片水起升騰。
炮彈擊在鐵皮與重木混製的樓船船身側，頓時木屑四濺橫飛，碎成一地。
層層火炮網下來，兩艘處在側翼的明軍水師樓船戰艦，船頭被從天而落下的重炮彈擊得粉碎。
無法支撐的船身頓時傾斜，向水中沉下去。
士兵們叫喊著，連同戰船一起沉入水裏。
滿裝火藥的火藥桶也沉了下去。
潮濕的海水浸沒上來，濃烈的火藥味四散，無論在海上還是在海下。
艨艟巨艦的火炮雨還在持續下落，曆經一陣火炮洗禮後，水師艦隊已是傷折一股。
待火炮稀少了一些，胡宗憲護著頭從掩護的船桅杆後站起來。
他仰著頭，空空地張大著嘴巴，望著從未遇到過的炮火雨。
水師與海盜隻見的實力差距，雖然胡宗憲戚繼光等人早已預料到。
他們也聽聞過海上的傳聞；隻是沒想到，鄭氏海盜經營得如此強大，當水師們回頭，他們早已經長成了參天大樹。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一直以來，明軍水師都隻在近海**練，防守沿海，狙擊海盜登陸。
艦隊一味地蜷縮在港灣內。
胡宗憲也反對這樣養兵，隻是越反對的人，隻會越被遠離權力中心，因為他們忌諱這個；曾經那個擁有強大水師的主人，敗在了凶不見血的政治鬥爭中，早已不知去向。
所以，自從海禁以後，水師實力就一直固步自封，未再增長過，他們的製度製約了船艦的擴大化。
而相對此消彼長，兩極分化的，海盜們遠伐重洋，相互之間為了利益，不斷地交火戰鬥，相互劫掠廝殺著；尤其是在西洋火器艦隊介入明朝海域利益鏈後。
海盜們的戰艦不斷得到強化，提升，擴大，越來越接近演化，臻至完美，終至成為一艘艘無敵的海上大殺器。
風獅號，大謙號，就是這一類船隻的代表，最完美最強大的艨艟巨艦戰船。
它們遠比胡宗憲的樓船戰艦龐大，甚至是兩倍多還要大，而火力，護甲和防禦更不在樓船這一個等級上。
一方是應付了事，即使是統治者，沒有人真正願意讓水師強大起來；而另一方，海盜則是為了生存，他們必須不斷地強大自己，唯有強大，才不致被消滅。
直到這層猛烈的彈幕火炮降下來，胡宗憲才前所未有地認識到，自己從前的觀點是多麼地明智，他真想把那些反對擴大，強化武裝的大臣們都拉到這艘船上來，讓他們站到船頭去看看這層火炮網。
胡宗憲亦反對水師隻用於防禦沿海，從前他上書請求強化水軍，增加戰船火力，建造更大的船艦，出海訓練隻是可惜，現在為時已晚，一切都是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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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海地帶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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