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抓住你,可你像一團棉花輕飄飄的就跳下去了。

我的心快要跳出來了。

在極大的情緒波動下,我醒了。這個夢真的太真了,真的我分不清它到底是不是夢。

可看著滿屋子的喜慶,我才落下心來。

但我還是不放心,內心的不安慫恿我去窗台那裏看看。

然後我看見紅色都消失了,我們沒在結婚嗎?

你真的出現在窗台。

我不想管什麼真真假假,我隻想你平安無事。

我去拽你,自己卻跌落下去。

耳邊的風極速呼嘯,快要看到地麵的時候,我沒發現你的身影。

太好了,我想你應該是沒事的。

應該是我出現了幻覺。

可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好像跳樓了。

很高很高的樓,我們的家,在十層呢。

韻尋,我死了,你該怎麼辦?

你又需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走出來。

好痛,痛到我能感覺到自己的頭骨碎了。

我反射性的掙紮了一下,起不來了,很痛很痛,快要失去知覺了。

臨死之際,那些美好的記憶像走馬燈一樣在我腦海裏一幕幕展開。

我記得我們幼兒園的滑梯下麵都是沙子,有些中午實在不想睡覺的孩子,老師就會讓她們安安靜靜的自己出去玩。

你總是會出現的,中午的太陽那麼熱,你不願意玩滑梯,就躲在滑梯下麵玩沙子。

小手捏起一把沙子,然後看著它慢慢滑落。

很簡單的一個動作,卻足夠兒時的我們感悟其中的樂趣。

我還記得,有一個愛亂跑的小女生,那次和你剛好撞上了,砰的一聲摔地上,後腦勺著地,老師立馬趕過來,說“都摔倒了,你看人家不哭你也不要哭。”

然後我就真的眼睜睜的看著你蓄滿的眼淚硬生生憋了回去。

真傻。

後來因為這個包,你安穩了好幾天。

然後趁沒人的時候,摸摸自己的頭,說,“我頭上的包已經一個多星期了,還在。”

然後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那次是我摔到地上了又不是她,我肯定比她疼啊,嗚嗚嗚。”

小傻子,才反應過來啊?

我是怎麼做的來著。

對了,我好像抱著你安慰來著。

還是小時候好啊,之後,我可沒那麼勇敢嘍。

我又看到,快下課的時候,你都收拾好東西整裝待發,恨不得書包都背身上,老師一說放學,誰都沒有你跑的快。

淘氣鬼。

我還看到,你穿著藍色的初中校服,紮著高馬尾,窗戶的光透過來打在你身上,再加上窗外梧桐葉的點綴,簡直美好的不可方物。

最後,我看到你穿著睡衣,紮著低馬尾,溫柔的哄著我們的孩子。

我也想抱一下,我伸出手,用力的伸出手,卻隻能看到冰冷的土地,我把手用力的往前方找尋,得到的是粗糲的擦傷。

眼淚混著血一起流下來。

我還沒看夠你呢。

我還想繼續愛護你,保護你呢。

我要死了,我多舍不得啊。

我不願意,我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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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冰冷到沒有溫度的鬼府。

“蘇韻尋,你傻不傻啊?”

“宋初陽,你痛不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