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是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沙啞,帶著幾分無力,顫抖著雙唇,語速遲緩。
提到這個事情,夏覺予的心裏也不好受,微微下咽情緒,“二十八號,就昨天的事情,太突然了,我們和老家那邊的聯係也少,今天下午才知道。”
眸眼透露著濃鬱的擔憂,語氣也有些擔心,“你外婆下午知道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也不讓我們進去,她一個人在房間裏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也不出來。”
想著母親平日裏最疼徐嘉淮了,夏覺予出聲勸著,“阿淮,你進去看看你外婆。”
緩緩過後,徐嘉淮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好…”
他比家裏任何人都要清楚黎姥姥對周言有多重要,他不敢想象,也想象不到周言這幾天有多痛苦和難受。
背對母親的神情浸滿憂傷,雙眸顯得黯淡而憂傷,他有些痛苦的閉上雙眸,抿緊的雙唇微微泛白,雙唇忍不住的打顫,
閉上眼睛,腦海裏全是過年時,黎姥姥對自己和藹笑著的畫麵,溫和的嗓音仿佛還在耳間回響,就連平時做了好吃的也要讓周言送過來給自己嚐嚐。
徐嘉淮和黎姥姥相處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在得知這個消息後都這麼難過,他沒有辦法想象周言此時此刻會有多痛苦,
他想回臨椿,想回小鎮,想回到周言身邊,就陪著她。
他想陪在周言身邊。
房門敲了又敲,沒有反應。
徐嘉淮微微攥緊把手,隨後扭動手柄,“外婆。”
外婆坐在床邊,在聽見開門聲後並沒有理會,直到徐嘉淮的聲音在房間微微響起,她才緩緩轉過頭。
“是阿淮啊,都放學回來了啊。”
徐嘉淮緩步上前,微微低頭,外婆手上拿著的是自己給她和黎姥姥拍的合照,是過年的時候拍的。
就在三個月前,她們還挽著手去逛集市,上廟會,一起研究美食。
而如今,卻已是陰陽兩隔了。
自此以後,這世間再也沒有黎聞曉,她也失去了一個摯友。
拍了拍身側的位置,等徐嘉淮坐下後才輕聲問著,“阿淮啊,你看著小言那孩子了嗎?”
不等徐嘉淮回答,夏奶奶自顧自地的說著,語氣很慢,帶著幾分無力地疲憊,“聞曉啊,最喜歡這孩子了,小言和她姥姥的關係最好了,你說這出了事,要這孩子怎麼熬過來呀。”
徐嘉淮無力地耷拉著肩膀,臉上沒有一絲笑意,雙眸透露著無法掩飾的憂傷和淡淡的痛苦。
話語哽咽在喉間,緩緩道來,“周言和周述,已經一個星期沒有來學校了。”
夏奶奶並沒有看徐嘉淮,眼神無神地凝視著手裏的照片,輕撫著上麵的人, “你說,是不是我們這個歲數的,都到了閻王要來收的時候了,你外公,還有聞曉,一個個都走了。”
“外婆…”
徐嘉淮也不知道要怎麼開口,濕潤的眼眶微微眨動,眼淚順著臉頰滾落下來,哽咽的話語卡在嗓子不知如何去說。
“傻孩子,人老了都是要離開的,我隻是比他們多看了幾眼生活罷了。”
夏奶奶緩緩起身,拒絕了徐嘉淮扶著自己,微微顫著的腳步緩慢而沉重,將照片擺放在桌子上,一旁是外婆和外公的合照。
“外婆,我想回臨椿。”
夏奶奶微微頓住,隨後伸手抹掉眼角的淚水,點了點頭。
語氣緩慢,微喘著氣,“回去看看吧,也替我看看,替外婆送一程。”
夏奶奶現在的身體也越來越差了,因為腎的老毛病,應該到隔幾天就去醫院透析血透的程度了。
這樣的身體,她根本離不開北安。
雙眸緩緩看向窗外,輕聲開口,“我老了,也病了,回不去家了,我們阿淮還年輕,替外婆回去送送。”
徐嘉淮從外婆房間離開的時候,腳步微微頓住,哽在喉間的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去。
身後傳來外婆有些疲憊的聲音, “阿淮。”
“好好勸勸小言,我有些擔心她,把她健健康康的帶回來。”
“如果可以,以後我就是她的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