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滿腦子都是情情愛愛,她隻想與他朝夕相伴,長相廝守。
哪怕知道前途艱難,她也無所畏懼。總覺得,隻要能呆在他身邊,每日能看到他,她就心滿意足了。
可人都是貪心的,她自然也不例外。
很快她就不再滿足隻是呆在他身邊,隻是隔幾日能見他一麵,看他幾眼。心急之下,便做了糊塗事。也正是這件糊塗事,不但害了桂姨,也叫她這輩子都再無第二條路可選。
她本來是有兩條路可以走的,不是非得一輩子框死在這裏。
丁香見姑娘不說話,就知道她定是又想到了那件事。姑娘心裏一直都有個疙瘩在,覺得自己對不起桂媽媽。可事情已經過去了,姑娘隻有往前看才能把日子過好。
過去的那些事情,多思無益。
所以丁香便盡力分散注意,撿了些好的說:“世子爺昨夜一整夜都歇在了這裏,直到今兒一早才離開。離開前還特意交代了奴婢們,說是天涼了,讓奴婢們好好侍奉。”
“姑娘,世子爺其實隻是瞧著清冷些,好像並不關心姑娘一樣。其實,他心裏還是有姑娘的。”
可顏熙並沒因為丁香的這句話而多高興,她隻是笑了笑,淡淡說:“我明白。”
她知道魏珩待她尚可,甚至整個國公府的人,也不曾有誰刻意刁難過她。她雖還不是魏珩正經的妾室,但因已經有了夫妾之實,府上老夫人便做了主,讓她享有和陳姨娘一樣的待遇。
她的一應吃穿用度,都是和國公爺的寵妾陳姨娘一樣的。
大戶人家,皇親國戚,權貴府第……他們倒不至於屈尊降貴來為難她這樣一個小人物。隻是……便是如此,這種一眼便能望到盡頭的日子,顏熙還是有些望而生畏了。
最主要的是,縱她使盡了渾身解數,得來的也隻不過是魏珩近乎施舍的幾分憐憫。從他身上,她沒看到對她的一絲愛意。
如今主母尚未進門,他也沒有別的通房妾室,她尚能忍受。可若是來日主母進了門,日日瞧著他們夫妻恩愛纏綿,她想她怕是會受不了的。
其實到如今,她才算是真正明白了當初衛家伯娘和舅母勸她的那份心意。
她們年長,自然看得多,知道她選的是一條需要賭上一輩子的路。
隻可惜她那時候太過年輕了,不諳世事之複雜,又隻一心都是魏珩,便怎麽也沒把她們的勸慰聽進去。
如今,倒是有些後悔了。
她該早點清醒過來的,該早些知道,像魏珩這樣的天之驕子,就根本不是她可以高攀得上的。
更遑論,要做他的妻,甚至是要得他的心。
她曾天真的以為,他們拜過堂喝過合巹酒,也走過三媒六聘,她是他正正經經迎娶過門的。哪怕身份懸殊,可隻要她能日日伴他左右,他總會被感動,總會看到她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