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著眼念著佛教的大師聲音稍歇,隨後睜開雙眼,那雙眼眼角顯出一絲紅色來,聲音顫抖的說道,“五王爺這是要趕盡殺絕啊!”

“大師!”那名小僧神色也是十分急切,連忙搶著說道,“黑衣衛已經過了崖婁,咱們該怎麼辦?”

那名小僧麵露懼色,都府武威五王爺命人一路向西屠僧的事兒早就傳開了,錦城,華山府,婁崖的師兄弟們已經慘著殺害,那黑衣衛眼見著就要來到青川了,小僧是個年歲不大的孩子,他自然還是怕死的,於是咬咬牙說道,“大師,要不把人散了吧。”

大師聽聞臉色白了白,隨後長吐一口氣,感覺神色都有些衰敗了,“都府佛寺已經來過信了,雖慘遇生死之難,理應與之對抗,若佛門棄廟而逃,便不能稱之為修佛之人,沒有佛心也便不再是佛。”大師說的十分明白,如果把人散了便不再是佛家人,也不受佛門庇護了,都府佛寺要他們要麼對抗到底,要麼離開佛門。

那名小僧臉色也不大好看,他自小被送進佛門便是家裏人希望他被佛門庇護,現在遭遇此情此景,也是頓時沒了主意。

那位大師又歎了口氣,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說道,“都府的提燈大師不是離府了嘛,我記得他是向西去的。”大師站起身來,來回踱步,隨後像是下定了主意一般說道,“快,速去拿信鴿,我要傳信給提燈大師!”

陳楊旭原本是四人結伴而行,這到了青川腳下時又遇到了胡道長,於是原本的四人又變成了五人,休整了一晚後次日清晨五人收拾妥當後便一起啟程前往青川。

陳楊旭其實很意外能再次遇到胡道長,他上次與胡道長分別的時候還是在清池鎮,後來到了柳停坡時他已經離開了,像是過了很長歲月才再見到的熟人一般,陳楊旭十分熟絡的和胡道長敘舊。陳楊旭和胡道長一路上話多,相互通了對方發生過什麼事兒後陳楊旭忍不住感慨道這個世間的混亂。

陳楊旭跟胡道長說了他們分別後在海上遇到海妖的事,又說道馬案頭的勇猛和損失,再說道了他們走旱路的原因,說完後胡道長又問道怎麼遇到提燈大師的,陳楊旭隻能再提起一口氣來,又將怎麼遇到提燈大師的事兒說了一遍,胡道長聽聞一個勁兒誇陳楊旭命大,誇完後又說起了自己。

話說胡道長在柳停坡和馬案頭以及蔡青頭分別,分別後便前往了鬧鬼的那戶人家,說來也是巧,柳停坡是個不大的地方,向來也沒有出現過什麼鬧鬼的事情,但是近些日子厲鬼甚是活躍,數量也多了起來,那柳停坡已經鬧了幾日的厲鬼殺人了,胡道長趕過去的時候被鬼吃了的屍身停了十數個,看上去極其淒慘,等胡道長夜晚埋伏好,經曆重重凶險後才將那厲鬼擒住絞殺,也是和月老廟一般,紅衣裂唇的女鬼,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說將有大事發生,於是胡道長婉謝那些留他的村民們急促的要往青川趕去。

本來胡道長也是準備走水路的,畢竟離的不遠,進青川也是要走水路才方便,但是等他到碼頭時才知道出不來船,東邊海上在起大風,需要等風雨停了才能開船,什麼時候停也說不準,等看老天的意思了。等不及的胡道長便選了旱路一路趕來,沒想到趕到青川腳下的時候便遇到陳楊旭他們。

陳楊旭聽的也是一驚一愣的,柳停坡也有女鬼,還是和月老廟一樣的那種,這怎麼聽都覺得肯定不是巧合,是有大事發生。

“胡道長去青川,可是青川有道觀?”一旁的提燈大師忽然開口問道。

胡道長年歲沒有提燈大師大,自然是要對提燈大師客氣的,但不知道為何胡為言語中並沒有所謂的尊敬,“佛教道教向來互不幹涉,我不問你佛門,佛門也便不過問我道家吧。”

提燈大師也不惱,雙手合十念了聲佛號便把這個事兒算是揭過去了。

胡為看著提燈大師忽地小聲冷哼一聲,隻陳楊旭一人聽到他小聲的嘟囔道,“佛門不做佛事,還想打聽我道家,真不要臉。”

哦?陳楊旭心裏又有小心思了,看來這個世界佛教和道教是不對付的關係。

五個人一路走著,沒過半日便到了一處江邊,那河邊修著一船坊,進青川都是要走水路過江的,行旱路便要又要翻過幾座山繞過去才行,江麵寬闊,江水翻湧,陳楊旭估摸著如果水性極好,也是可以試試遊過去,不過修在這兒的船坊收的錢也不多,大多數的人都會選擇坐船過去的。

幾人交了錢上了船,船夫在船頭清點著空位,沒多時船便滿了,船夫便扯著嗓子喊不上船要開船了,於是陳楊旭便在船邊看著江水在船身處滑過,他們不多時便慢悠悠的到了江的對岸。幾人下了船後邊聽一聲鴿叫,一隻信鴿從東邊飛了過來,然後慢慢的停在了提燈大師身前,看來是給提燈大師的信了。

提燈大師忙從信鴿上取下信來快速看著,片刻後臉色有些難看,沉吟片刻後將信鴿再次放飛,“各位,佛門事務,我要先行一步,不能陪你們去送牌位了,實在不好意思。”

陳楊旭聽聞連忙擺擺手說道,“自家事要緊,無礙。”

提燈大師對著陳楊旭點點頭,隨後又說道,“如果去往陰麵一定要記著路,陰麵的修的太過複雜,輕易間會迷失在其中。”

陳楊旭愣了會兒後又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於是提燈大師對著其他人行了禮,加快了步伐向信鴿飛去的方向走去。

“牧兄弟,你往哪邊走?”還記得牧星河也是要去青川的人,蔡青頭這個時候突然問道,既然提燈大師走了,那麼他們這隊人馬是不是應該散了。

“他要和我們一起送牌位。”蔡青頭沒有等到牧星河的回答,反倒是陳楊旭搶答道。

“哦?”蔡青頭有些不解,但也沒有過多的詢問,轉頭又問道胡道長,“胡道長,你呢?”

胡為對著蔡青頭笑了笑說道,“剛剛那禿驢說的對,陰麵確實十分複雜,這兒的路我熟,我給你們帶路吧,你們送完牌位我再忙我的事兒。”提燈大師離開後胡為便開始稱呼大師為禿驢,看來佛家和道家的關係已經不是一般的差了。

蔡青頭撓撓頭,胡道長要跟他們一起當時是最好的,胡道長也是有本事在身上的,有他在他也沒有那麼害怕,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自從離家過後,總是有種四人行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