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府
一聲慘叫從寺內傳出,隨之而來的是鮮血噴湧,濺灑在原本素淨的印著佛字的圍牆上,莊嚴的廟宇猶如地獄一般,屍身遍野,血流成河。最後一個能喘氣的僧人倒下了,手拿短刀一身黑衣的男人冷哼一聲後將刀上的鮮血隨意的揮灑在了地上。
這是華山府最後一座寺廟了,也是最後一個佛音,頭戴黑色高帽,臉色冷峻的男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的神色看不出來是高興還是生氣,剛剛將最後一個僧人斬殺的黑衣人立刻走到那男人身旁,行了個禮畢恭畢敬的說道,“領公,小王爺沒藏在這兒。”
“那便不在華山府了。”被稱之為領公的男人神情依舊沒有一絲變化,“沒有的話我們就繼續西行,一路西行一路屠僧,我不信佛門還坐的住。”領公微低雙眸看向剛剛咽氣的小僧,臉上忽地出現了一絲戾氣,“佛門,不過爾爾。”
此時天色微暗,原本陽光照人,微風和煦的天頓時有種天要下大雨的樣子,原本在軟榻上享受著日光浴的安以人不快活的皺了皺眉頭,隨後抱怨道,“這西邊的天不似都府好,總是有烏雲蔽日。”
“貴人。”一旁的侍女腳步有些急促的走了進來,“來消息了。”
“哦?”安以人眼眸微抬,似乎忘了剛剛的不快活,又是一副休閑快活的樣子,從軟榻上支起身子來,“又是誰的消息,禿驢,五王爺,還是說...”
“都有。”侍女低垂著頭,他們的馬車正走在人跡罕至的位置,所以非常方便說話。
“那你先說禿驢的事兒吧。”安以人身子向後靠在軟墊上說道。
“燭燈大師確實坐化了,白玉並不在他身上,清修殿那邊對此還是一口咬定燭燈大師進了清修殿。”
“有意思,佛門看來也不是表麵上的道貌岸然,這違背佛心的事兒看來也幹了不少。”安以人以手捂唇笑的好看,“說說五王爺吧。”
那侍女思索了片刻後,頭更低了,說道,“五王爺算出小王爺位置了,也派人西行。”
“這又不是什麼稀罕事兒。”安以人聽的有些無趣。
“一路西行一路屠僧。”侍女有些艱難的吐出這幾個字來,說來輕巧,但是細細想來得是多麼恐怖的事兒,這佛門很久以前便越來越壯大,佛門遍布各處,如果說一個城一個城屠殺,那麼和屠城又有什麼區別。
“哈哈哈哈。”笑聲從安以人嘴裏傳出,笑了好半會兒後安以人才滿意的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水說道,“五王爺這次看來是動真格的了,沒想到禿驢們還有這個劫難,也對,誰讓禿驢把別人小王爺給偷了呢。”
“小王爺找到了。”侍女的話讓安以人頓時止住了笑,隨後有些激動的坐了起來拉住侍女的手,如絲媚眼直勾勾的盯著侍女,把侍女看的一陣臉紅。
“找到了?!”安以人比剛剛更開心,“真找到了?!”
侍女臉上泛起一陣潮紅,隨後點了點頭說道,“找到了,小王爺在去青川的路上。”
“很好,速去青川!”安以人眼睛裏閃爍光芒,她鬆開侍女的手有些興奮的喊道。
狂風暴雨對於陸地上的人來說無外乎就是躲在家裏避避雨,而對於海麵上行駛的船隻來說,這便是技術和膽量的考驗,瘋狂翻湧的海浪以及呼呼拍打船麵的狂風,如柳葉漂泊,陳楊旭他們所在的商船隨時都會麵臨船隻翻倒的可能。不同於在平靜海麵上行駛的暈船感,陳楊旭覺得天和地都已經徹底翻了個麵,沒有經曆過大海的恐怖,陳楊旭現在是手腳並用的抓著貨艙柱子,而另一邊的蔡青頭樣子看上去也不好過,臉色鐵青,整個人牢牢的抱著柱子,就差和柱子合為一體了。
砰的一聲艙門被打開,渾身濕透還淌著水的馬案頭出現在貨艙門口,他焦急的喊道,“你們兩快來幫忙,把船麵上的東西都搬進來!”說完又轉身走了,沒一會兒幾個船上的兄弟搬一晃一晃的開始將貨箱往船艙裏麵搬,陳楊旭見了連忙撒了手咚咚咚的往外跑,他們在柳停坡實在是運了太多的東西,原本都應該放在船艙的,但是東西確實太多,放進來後這船艙便進不得人了,所有的人要休息都隻能到船板上睡去了。
陳楊旭剛跑到門口,又回頭對著蔡青頭罵道,“蔡青頭!你還不動身幫馬哥搬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