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一年前,他在悶悶不樂時隻能跑去荒蕪寂靜的地方數星星,痛苦再怎麽沉重,快樂再怎麽渺小,這些情緒都無法和第二個人分享,沒人在意他的感受。

要是和一年前的自己說出這半年的經歷,估計他都不敢相信。

自己會在古堡般的酒店裏穿梭,向來強勢嚴厲的家人在自己這裏露出盡量溫柔的一麵,拉著他的手向所有人介紹,而自己的愛人則以風度翩翩的姿態地來到他的世界。

喝多了以後,感官逐漸模糊,可情緒變得細膩起來,江行雪望著杜羨走神,杜羨端著一杯淡寶石紅的雪花沙,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側過臉朝向他,指尖晃了晃酒杯。

江行雪腿有些軟,耳根也泛著淡粉色,縮在不易被人發現的角落裏,眨著眼睛再揚起嘴角。

酒杯被他塞給服務生了,隻能伸手點了點自己的酒窩,頭跟著手指戳過來的方向一歪。

杜羨垂著眼睫盯著他,過了會借口抽身出來,到江行雪那邊去,江行雪傻乎乎地哼著不成曲調的歌,聲音很輕,湊近了才能聽到。

“怎麽酒量那麽差,會不會待會發酒瘋?”杜羨捏了把他的耳朵。

江行雪躲開對方那想要掐自己臉的手,還拍了下他手腕:“那你記得給我準備一把梯子,我給你摘月光去。”

這點程度不至於意識模糊,摁在考場裏甚至還能做一套試卷,可杜羨怕他難受,幹脆帶他去外麵吹風。

頂樓的花園裏可以遠眺市中心的高樓大廈,晚間落過的雪把花花草草蒙上了白色的一片。江行雪靠在杜羨的肩膀上,嘟囔著這場雪太短暫,沒法堆雪人。

杜羨說:“你渾身都是緊繃的,也沒法好好堆雪人。都快散場了,你還那麽緊張?”

江行雪點頭:“我的心要跳出來給你看了。”

呼吸到新鮮空氣,酒氣消下去了一點,江行雪微微舒展了眉心,問:“今天是不是發了好幾個紅包?”

“是啊。”杜羨說。

花園裏建了個玻璃房,燈泡珠子一串串地掛在房頂,桌子上擺著雕刻成玫瑰形狀的蠟燭,火星跳動在含苞待放的花瓣中。他們到那裏稍作休息,杜羨替江行雪拉開椅子。

經理過來問有什麽需要的,江行雪看了眼菜單,道:“草莓味的冰淇淋球。”

他要找出手機,杜羨給他簽好了單,接著剛才說的事情:“我要送你的東西在車上,馬上給你拿過來。”

“等冰淇淋球吃完再說。”江行雪不讓他走,拿腿勾了一下杜羨的小腿。

杜羨起身:“趁著喝醉撒什麽嬌,我又不吃小朋友才喜歡的玩意。稍微等一會,我很快回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