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樓底下的長椅上坐了一夜,他回過神來時,已經有鄰居陸續出門晨練。

堵車的那幾分鍾裏,杜羨瞥見空蕩蕩的副駕駛,心道,等我找著你,有你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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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雪提心吊膽了好一陣子,沒心思吃飯,也怕用刀叉用得太生疏,被人懷疑自己不是杜家親戚。

他硬著頭皮往嘴裏塞了幾口水果沙拉,開始坐在位子上走神。

趙向眠搖頭:“真是一家人一個樣,這吃得也太少了,讓我想起他小表姐。”

“上來點了一桌子菜,隻動了半筷子的那個?”季明洵道。

“我當時問她吃飽了沒,她說必須管住嘴,得對自己有所約束,哇這個要保持身材的定力太可怕了。”

季明洵問江行雪:“是不是這裏的菜不太合胃口,你餓嗎?有沒有什麽想吃的?”

江行雪渾身難受,如果這裏用的是筷子,他能把這盤子吃完。

“我出門前吃過點東西,現在還沒餓,你們別介意,請繼續吃不用管我。”江行雪推辭。

他撒了個謊,其實餓得不行,非常擔心待會肚子響了該怎麽辦。

季明洵看了下手表,趕在杜羨下班的時間點之前,他把江行雪送去杜羨的公司,把人放到休息室裏。

前台穩穩踩著尖角高跟鞋走過來:“季先生,您在等誰?我幫您聯係一下。”

“沒什麽事,杜羨馬上下班了,你看到他了就通知一聲,讓他來接人。”季明洵道。

江行雪坐在這開冷氣仿佛不要錢的地方,強撐著微笑,前台給他倒了一杯水,他想握著暖暖手,不料連水也是檸檬冰水。

他偶爾站起來繞這間屋子踱著步,打開門看不斷有人從電梯口出來。他們無一不西裝革履地拎著手提包,行色匆匆地大步離開公司。

杜羨每天下班,是不是同樣如此疲憊?江行雪疑惑。

他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杜羨和他們有些不一樣,不僅是他們,和好多人、乃至除了杜羨他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杜羨總是掛著所有事都遊刃有餘的神采,無論幾點鍾,無論在哪裏,都是如此,誰也別想見他亂了心神的模樣。

站得腿酸了,江行雪又倒回沙發上,這沙發大得足夠兩個人躺著睡覺。他安安靜靜待在這裏,等到幾乎整座大廈的人都走光了,杜羨也沒出來。

他無聊地看著掛鍾,秒針劃過一圈又一圈,分鍾和時針也逐漸挪動著。

後來,江行雪靠在沙發上沙發上睡著了,半夜被凍醒起來好幾次,早上瑟縮著身子睜開眼,實在受不了這裏的低溫,打算去街上曬曬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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