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家大院。
一官差眉目肅然,手持公文,高聲宣讀:
“崇安郡桃林縣牧氏,罪犯牧洲,牧清雲涉及販賣私鹽,罪大惡極,藐視國法,經由縣丞署協同地方法院審理,證據確鑿,由直屬縣衙直接監刑,即抄沒名下家產,處於極刑“梟首”,擇日執行,首級掛於城門,以儆效尤……”
“另,直係親屬,十五歲以上及五十歲以下男丁皆充軍邊疆,與國同休!等候發配”
“法外施仁,罪不及孥(nú),罪不及嫁女,在室之女,可從父母之刑,既醮(jiào)之婦,從夫家之罰,通統遣散……”
官差的話如驚天霹靂,轟雷貫耳,擊向在場一眾牧家人耳邊……
牧洲妻子霍氏一時難以接受,雙目眩暈,緩緩倒下~
“娘!!!”牧清歌屈身接住霍氏,大腦一片空白。
頓時。
牧家亂做一團,哭喊叫罵,喧騰不止……
五日前。
行商歸來的牧家家主牧洲及其侄子牧清雲兩人榻都沒坐熱乎就被一群官差給拷走了。
牧家眾人不明所以。
幾番打聽問詢才得知是此次輸運的貨物有異。
牧家人是以便稍稍安心,這經商行銷的偶爾出點岔子也是常有的事。
然而。
昨日辰時。
老早便闖進一群官差,直呼要緝拿牧家男丁,配合查案。
牧家人這才慌亂起來,可這偌大的院子男人都被抓走了,隻剩一些目不識丁又毫無主見的內院婦人幹著急。
這幾日牧夫人霍氏急火攻心,嘴裏全是燎泡。
牧清歌看著霍氏這個樣子心下抓撓的不行。
所謂一朝之禍,一時之間根本沒有解決的法子。
苦等幾日竟等來如此禍事。
霍氏當即倒下,牧清歌吞聲飲泣的趴在床邊守了一夜。
初春夜寒,是以清晨便發起了高燒。
“囡囡~”
迷糊間,牧清歌聽見有人喚她。
她睜了睜眼,一道柔光映入眼簾。
眼前胡子拉碴形容枯槁的男人一臉慈愛的看著她。
她試探道“爹爹,是你嗎?”
“連累你了好孩子。”說著臉頰劃過一抹熱淚,燙在她的額頭。
她撥楞著腦袋,奈何眼前之人竟已蕩然雲散……
爹爹!!!
她抬手想要抓住什麼……
奈何耳邊嗡嗡喧嚷。
“小主子!!!”
“小主子~”
她頭疼的不行,眨巴了下眼睛,眼皮厚重得快要抬不起了。
“唔~”
她記得昨日有官差到來,而後,娘倒下了……
“小魚,現下幾時了?”牧清歌半闔著眼悶聲道。
似是想起什麼,她驀的坐直身子。
爹爹……
“嗚嗚~小主子,現下已是末時”小魚哭哭啼啼道。
“娘醒了嗎”牧清歌臉上劃過一絲慌亂和不安。
“夫人……夫人她……”小魚抽噎不已。
牧清歌一焦心,直接掀開被子赤腳竄出臥內。
“欸,小主子~快些停下~”小魚打愣間便見人影已然出了內屋。
霍氏臥內。
牧清歌蓬頭赤腳立於榻前,看著空空蕩蕩的床麵,指尖顫抖。
“娘呢?”
緊隨其後的小魚麵帶殤然“嗚~小主子,夫人去觀刑了。”
心上如同被狠蟄一口,眼淚奪眶而出~
觀刑,無疑是親人與親人之間最殘忍的告別……
她的爹爹和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