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1月30日,柏林

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

一陣陣從波羅的海湧來的海風,穿過狹長的海灣,掠過神聖普魯士北部的平原,呼嘯著鑽進柏林的街頭,肆無忌憚的橫衝直撞一番,便獰笑著向南部的山區卷去。

往年的這個時候,街上早已車稀人稀了。隻有路邊瘋狂的探照燈散發出迷霧般的光暈,街道兩旁的一棟棟高樓也宛如荒野林間中的峽穀。

14年前,作為上次大戰的戰敗國,神聖普魯士受到了苛薄而屈辱的虐待,龐大的版圖被肢解得破碎不堪,戰爭賠款達到天文數字,不許有正規的軍隊,不許擁有強大的工業,不許……

這個強大的帝國,在那次戰爭之後也從未有過如此瘋狂。

為慶祝領袖榮升國家總理,戈培爾親手導演的火炬遊行開始了。

黃昏,由4萬多名衝鋒隊和訓練有素的黨衛隊手持火炬,從城郊出發,邁著鏗鏘有力的步伐,高唱《神聖普魯士高一切》的戰歌,繞著國家動物園,走向著總統府所在的地方___威廉大街走來。

一束束火炬彙成的火流,宛如飛升躍動的火龍,在夜幕的街市裏不斷的遊走。

……

在總統府上,興登堡總統站在高大的落地窗前,心情複雜的望著眼前狂歡的人群,時不時揮動著元首手杖。

在幾個小時之前,他剛剛作出決定,由神聖普魯士社會主義民主黨的領袖擔任國家總理,結束了長期以來群龍無首的組閣危機。

說心裏話,他興登堡堂堂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神聖普魯士帝國元帥,從來都沒有把那個來自奧地利的小小的下士士,看在眼裏,但無可奈何的是,那個小小的下士,用狂熱的愛國激情,和瘋狂的對帝國的斥責和反抗,用他那充滿催眠的演說,和他組建的黨衛隊一起征服了他的人民。

算了,由他去吧!可能他真的,也許能拯救帝國吧。

隨即便扭頭進了房間。

“勝利,勝利,萬歲,萬歲……”

一陣陣震耳欲聾的口號,伴隨著激昂的軍樂在街道旁的樓宇間炸響。

柏林的人們還在從四麵八方的地方湧來,人群中有苦難深重的愛國者,有為神聖普魯士崛起而奮鬥的人,還有大量的失業者和無業遊民……

他們都把領袖當作他們之間的一員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他當過要飯的,曾經是一個窮困潦倒的流浪漢,也當過士兵,在大戰中為帝國而拚命過……

隨著聚集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原本寬敞的街道已經被堵塞的嚴嚴實實,兩旁大樓內擠滿著人群,甚至就連大樹上也爬滿了人群。

……

成毅此時此刻正激動地望著這眼前一切的一切。

為了今天的慶典,他特意的換了一件嶄新的士兵製服,在尖尖的鼻子下,有一撮小胡子,烏黑的頭發整齊地倒向一邊,濃眉下,一雙灼灼的大眼睛裏含著激動的淚花。

錦繡向激動得向飛升的“火龍”豎起筆直的右臂,這是前身所創立的敬禮。

沸騰的人群聲嘶力竭的歡呼將慶典的氣氛推向了頂峰。

人們透過迷離的眼睛,看向了領袖,仿佛從這一時刻起,所有的苦難都已經遠離了,沒有饑餓,沒有戰敗的屈辱,沒有失業的憂愁。

當這條狂跳不停的“火龍”從高盧國大使館的門口流過時,高盧國駐德國大使本塞,就站在樓頂的鐵柵欄前,帶著十分沉重的心情和不祥的預感,默默的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從高盧國皇帝到鐵血宰相,從克萊孟梭到威廉二世,神聖普魯士一直是高盧國的世代仇敵,出於對神聖普魯士下意識的恐懼,使得高盧國人民,不得不緊,繃著脆弱的神經,不時不刻的關注著德意誌興衰。

高盧國每時沒刻的向上帝請求,祈求這個可怕的對手,永遠分裂,永遠動亂,永遠衰落……

可是現在呢?本賽看到了一個將神聖普魯士帶出深淵的主宰,一個可以使神聖普魯士重新站起來的人。

在深淵的入口處,曾經被高盧國打入深淵的神聖普魯士,又冒出頭來,向這個世界發出又一次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