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黑衣劍客離鬥笠老漢還有百十步遠時,山上傳來了念經誦佛的聲音。黑衣劍客立刻加快了腳步,但卻是晚了。隻見幾十個身披袈裟的僧人,從石梯拐腳陸陸續續轉了出來,老漢急著向前幾步,趴倒在地上,好像暈了過去,緊接著就有僧人將老漢扶到僧眾的隊伍裏。僧人們便一邊念著經文,一邊改變方向,向山上去了。
那黑衣劍客眼睜睜地看著整個過程,卻是沒有任何動作,隻是牙關咬得咯咯響。待僧人們走遠後,這黑衣劍客便索性扭頭坐在石梯中央,閉目打起了坐。這一下,石梯上麵的人不敢下了,石梯下麵的人也不敢上了。
而蘇晨和眾侍女們正在黑衣劍客的下方。
一女保鏢向蘇晨請示道:“小姐,九爺應當就在山上。屬下這就去與他聯係。”
小芹搖搖頭道:“這裏就你和萍兒最厲害,你走了,那人萬一對我們動手,萍兒一個人能保住小姐嗎?”
鄒萍兒:“奴婢感覺此人非常危險,我們還是回船上吧。”
雖然不能明確斷定這黑衣劍客的武功高低,但蘇晨一樣能感覺到這黑衣劍客身上可怕的殺氣,但她卻說道:“我們不招惹他,隻是上山,他敢拿我們怎麼樣?而且,方才對那些僧人他都不敢出手,一定是有什麼顧忌。我們……上山吧!”
女孩們便互相壯著膽子,慢慢地向黑衣劍客走近,然後又悄悄從石梯的右邊往上走。所幸的是,在這一過程中,黑衣劍客一直都沒睜眼。有路人見一群女孩走都沒事,便也開始從黑衣劍客身邊溜過。
但是姑娘們還沒有走幾步,那黑衣劍客就猛地站起身,向她們跨出了一步。
蘇晨的侍女們都被嚇壞了,隻有鄒萍兒和兩個女保鏢擋在了蘇晨麵前。鄒萍兒冷冷警告道:“閣下還是最好別逼我出手!”
可那黑衣劍客臉上顯出淫邪笑容,目光一直盯著頭戴麵紗的蘇晨。
小芹也叱道:“你想幹什麼,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
但黑衣劍客卻跟本不答話,隻是邪笑著向蘇晨逼近。蘇晨卻也不得不被大家保護著一步一步地向石階上方退。
本來,萍兒和兩個女保鏢也不見得多怕這黑衣劍客,但是沒有小芹或者蘇晨的命令她們不敢出手。
就這樣大家被一步一步逼退,氣氛變得越來越緊張。
鄒萍兒終於忍不住了,說道:“小姐你們快走,我來拖住他!”
蘇晨剛想答話,一個男子便從他們身後躍了下來,二話不說,就給了這黑衣劍客一巴掌。
麵對這突出其來的一巴掌,黑衣劍客竟然是被打得有些懵了。“你……”黑衣劍客想對來人說什麼,但緊接著第二個巴掌就來了。
“啪——!”這一巴掌力道更猛,直接就把黑衣劍客抽倒了,在石階上滾了兩圈人才站起來。
蘇家的女孩子們也都認出來人是誰了——那個除了下棋其它事都不會的石小湖,那個十四小姐最不願意見的人。
看到黑衣劍客挨揍,小芹立刻便樂了:“哎呀,我當有多厲害呢,連石公子都打不過。常姐(女保鏢)一個人就能打趴下十個,不一百個。”
其他的女孩子也把吊在嗓子眼的心放了回去:“還以為多厲害呢,原來是個大草包啊。”“嗬嗬,石公子加把勁,把他打成豬頭,綁去見官!”“哎唷哎,就這麼大本事,在我們莊裏連挑水的家丁你都不是對手,還敢欺負我們家小姐?”
隻有鄒萍兒臉上的表情由疑惑變成了凝重,好像是看出些蹊蹺。
那黑衣劍客好像是招式漏洞很大,每出一招,都能讓石小湖找出破綻,賞他一巴掌。而且比力氣,這黑衣劍客還真不是石小湖的對手。這樣一來,此刻已根本不能算是兩人在比武交手了,而是石小湖一麵倒地在羞辱人。
如果平常時候,以蘇晨對武功的悟性,她也一定會發覺此時的石小湖很奇怪。但她現在一見石小湖就頭發暈,口發幹,她隻想早早離開這裏,不想與他說話。
此時,怒氣衝衝的石小湖已在黑衣劍客臉上抽了十多下,這十餘記亮脆的大耳瓜真是大快人心,圍觀的路人無不拍手叫好。
而黑衣劍客則是既驚且駭,連從石階滾下十丈多遠,倉皇起身:“你究竟是何人?!”
這時石小湖的氣也有些消了,看了看他,隻回了句:“以後別讓我再看到你。”便轉身走了。
方才如凶神惡煞般的黑衣劍客,現在卻是對石小湖忌憚得連拔劍都不敢拔,悻悻地喘了幾口氣,往山下走了。
石小湖走到蘇晨近處,甕聲甕氣地說道:“你以後外出,要多帶些人!”說罷便走。侍女們想留都留不住。
“用你管!”蘇晨小聲嘟囔了一句,臉更加發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