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蘇晨與連紫租住的大院外的小巷,已被擠成水泄不通,人頭黑蛆一樣蠕動著,一擔擔繭子更是向後排到幾百丈遠。
當然,現在記賬和收繭的都是下人們在幹了。蘇晨索性就躲到了內院裏練功去了,而連紫和青兒卻已經離開這裏。
…………
刁坊村外。連紫騎著青兒向道路旁一輛孤零零的馬車奔了過來。馬車前麵隻坐了一個背著柄單刀的護院,遠遠地看到了連紫就從車子上蹦了下來。
來到近前,連紫讓青兒慢了下來:“你是叫賀俊吧,認得我嗎?”
賀俊笑嗬嗬點點頭:“談南小姐,屬下給您請安。”
連紫:“嗬嗬,敢情你們蘇家選來保護你們小姐的人都不是武功最高的,卻是嘴巴最甜的。我又不是你上司,你何必自稱屬下……”
賀俊:“這是哪兒的話……”
連紫:“算啦,我隻是來捎話的,你可以進村去了,石小湖由我照看就行了。長途奔波這些天,你們也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賀俊:“這是……”
連紫:“是蘇晨,你們十四小姐的意思,還怕我蒙你?”
賀俊:“哪能,那小人告辭了。”說罷,飛身跨馬,亮了個漂亮的身手,抖韁便奔向村裏。
待賀俊走後,連紫看看左右無人,便手一伸從乾坤袋變得一個大荷葉包。衝裏麵喊道:“起來吧,大英雄,吃飯嘍。”然後又踢了車廂兩腳。
片刻,石小湖很不情願地從車廂裏麵鑽了出來,揉揉眼睛,很頹廢的樣子。連紫將大何葉包扔給他,裏麵是切好的香噴噴的牛肉和一隻燒雞還有一壺酒。
石小湖看了看裏麵的東西,又很快地掃了眼連紫的下巴,沒好氣地說道:“
我剛吃過了。”
連紫從青兒背上躍了下來,邊走來邊說:“這我可不管,是蘇晨讓我給你送點吃的,我隻是照辦而已。”
“她不是不讓我進村嗎?”
“沒錯。不過,她剛才又擔心你沒飯吃,還讓我為你看看鏢傷。”說著,連紫便摁住了石小湖的手碗,為他號起脈。
從脈向上看確實已經沒有大礙了,她又解開石小湖包紮了的傷口看了看,又嗅了嗅。石小湖便捏著肉吃,邊看連紫,跟沒事人似的。————二人之間,不知在何時起就有了種不可言明的默契。也可能是在石小湖教連紫遊泳時開始的吧……
半晌,連紫才說道:“應當是一種蠍毒,不過提煉的手法太笨,不然隻這一鏢就夠你暈死個兩三天的。哎,你不是內功很厲害嗎?怎麼當時沒把毒素給封住?”
石小湖將嘴裏的東西吞咽進去,屁股向後移了移,許是連紫身上的香氣薰得他有點暈。這才說道:“我到是想封,可是那家夥拿著刀要殺我,我死命躲閃,哪有功夫封穴道。”
“到也是。”連紫點點頭,說罷,連紫便從腰間的百寶囊裏取出一包金針,在石小湖麵前展開。
“唉,你幹嘛?”石小湖眼睛突然大了,好像特別怕針的樣子。
連紫心裏好笑,也不由他反抗,“給我老實點!”把幾根最長的金針紮到了石小湖左臂上。接著石小湖就發覺有血水從傷口處向外滲,滲了一大灘血。過了一會,連紫將金針拔除,又為石小湖上藥並重新纏上了繃帶。
石小湖不可思議地看看連紫,道:“還有這麼療毒的。”
連紫:“你知足吧。這世上,除了仙人,我的醫術算最高的。”——連紫這不是吹牛,她會水係的“春生衍法”能治愈任何內傷,她還有幾張讓人起死回生的靈符。算起來,凡人最頂尖的郎中也是比不過她的。
石小湖嘿嘿笑了聲,也沒說什麼。
連紫:“運功試試,看看還有阻滯的感覺沒有。”
石小湖行了下功,回道:“還好。就是有些乏力。”
連紫:“那是。放了這麼多血,不乏力你就是怪物了。”
石小湖點點頭,開始大口啃雞吃肉。看樣子,他是想快點把元氣補回來。
看著這人的傻樣,連紫不禁笑了笑,說道:“吃完幫我一起到田地裏去采點草藥。”
“嗯。”石小湖點頭。
“被你們從山匪那裏救到的那人,身上中了一種很少見的迷藥。要把她弄醒還差幾味藥。唉,當時救到她時,你在場嗎?”
石小湖搖頭。
連紫長籲了口氣,看看天色。蔚藍的天空中,飄蕩著幾團極白的雲朵,正是秋爽宜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