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一壺大口地喝起酒來,大半壇酒,讓他一氣喝幹。好像不如此就不能抱答對方的恩情。喝罷,酒一壺將酒丟入河中。飲酒太多,下盤虛浮,他一不小心便踉蹌了半步。
“酒大俠保重!”那衛侍抱拳一揖,趕緊讓兩個同伴向後劃。兩同伴如蒙大赦,立刻玩了命向後劃。
同一時間,岸上有人高喊一聲:“前輩——!接住!”喊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朋國七劍中的老七,韓庚。他竟是將一隻長竹槁很勁扔向了酒一壺。他那些不想惹事的兄長們本想阻止,卻是來不及了。
酒一壺不含糊,丟下刀就將竹槁接住了。隻是韓庚力道太大了,這船差些就翻了。
有了竹槁,這木船便就可以控製了。竹槁一點河底,船便快速劃向岸邊人少的地方,酒一壺終於上了岸,在眾人的注視下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很快,軍士們也就撤走了。王詩君並沒有取消宴會的意思,反而是借著酒勁,在眾人麵前吟詩作畫。那河中的另一隻樓船上,也奉命演起了大戲和雜耍。岸上的遊人雖然因為方才的驚嚇,走了不少。但還是有不少膽大的人觀看節目,叫好聲依舊此起彼伏。
連紫看了看岸上的場景,又瞥了眼正在與人笑談的王詩君,說道:“今夜死了這麼多人,他還這麼有興致啊。”
“他不是喝醉了嘛。”蘇晨替王詩君辯解道。忽而想到王詩君剛才喝酒的樣了,蘇晨竟是淺淺一笑,心裏甜絲絲的。
“嗯,算是吧。”連紫也不好再說什麼,突然一頓,“咦,棋呆子呢,這一老半天,棋呆子跑哪裏去了,淹死啦?”
“不會吧?”蘇晨麗容倏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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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一壺離開長絡河邊沒多久,就倒在了一處草叢中。四外無人,周圍靜悄悄的,不時能聽到動物們進食和走動的聲音。酒一壺再次取出了腰間的酒葫蘆,但他並沒有飲酒,而是將酒水倒在了身上(酒是藥酒,可以療傷)。與油童的這場惡鬥,他身上嚴重的燒傷不下七處。他一直是在靠毅力支撐著。
現在,周圍沒有人了,這條鐵漢子,也顯露出了他脆弱的一麵。酒水,流過他每一處傷口,他巨痛難忍,竟顫抖了起來,牙齒互相擊打著。好在他方才喝了太多酒,讓他的意識已有些麻木了,這才沒有痛昏過去。
酒水倒幹了。酒一壺扔掉了酒壺,虛脫地仰倒在地上。
朦朧之中,酒一壺回想起了往事:他和她互不認識,隻因為一次誤會大打出手,才產生了糾葛。後來,他當上了捕快,可以不愁溫飽了,便想成個家。她便又來了,好像還大哭過一場,問他願不願娶她……他們生活在了一起,後來便有了個孩子,一個可愛的小女娃……那曾是個溫馨的小家庭,每每想起,他都聽到妻子和女兒咯咯咯的笑聲,像風鈴一樣動聽。
後來,她說要帶著女兒回一趟娘家。他公事在身,隻好由著母女兩人單獨上路了。但是不久惡耗便傳來了,母女兩人所在的商隊,遭到劫匪,所有人全被殺光了。隻剩母女兩人的屍身還沒有找到。他發了瘋一般去尋找她們,沒有任何結果。他又去找妻子的娘家,可結果,她的娘家人根本就不存在——她一直在騙他。
她到底有什麼隱情?其實,他不在乎。他堅信她和女兒一定都還活著。他想再聽一次她和孩子的笑聲——咯咯咯的笑聲,像風鈴一樣動聽。
不知不覺,兩顆滾燙的淚珠從酒一壺那剛毅的臉上滑落了下來……
突地,酒一壺感覺周圍的氣氛變了,動物們變得警覺起來。他憑借他那野獸般敏銳的直覺意識到,殺機正一步步向他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