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紫一落地,便看到那男人拄劍跪地,好像是在咳血。這很奇怪,因為她的劍氣隻是試探性的,不可能傷人這麼重。
而那灰影則變成了一個女人模樣,在男人身後以一種飄乎的步態走來走去。她對連紫一點也不害怕,對身前的男子也漠不關心。
“你們是什麼人?”連紫此刻已經能感到那男人身上有法力的波動,他應當是個修士。
那男人又咳嗽了兩聲:“在下雲奕,身後這位是我的妻子。她有瘋症,方才我舊傷複發,不得以運功療傷,她便趁機便溜走了。讓故娘受驚,在下深感愧疚。”
與此同時,那女人又“啦啦啦……”地甩著袖子,唱起了歌,很高興的樣子。
“你們來這裏做什麼?”
連紫話還沒問完,周圍便突然發生了異動。
以他們三人為中心,四周樹木紛紛向後倒退,露出一塊空地。很快,圍著這塊空地,又升起一圈紅燈籠將四周照得通明。
介蟬笑嘻嘻地從樹林深處走了出來,說道:“雲奕和你一樣,也是我請來的。……哦,雲奕,她就是李芳。”
那名叫雲奕的男子,麵色蒼白,向介蟬抱拳示意。瘋女人則很有興致地打量起介蟬,冷不丁笑了幾聲。
連紫不解:“這位雲道友身上的傷不輕呀,為何還要請他?”
雲奕吐血吐得說話都有些喘氣,但還是說道:“我,我身上的傷無礙的。”
介蟬對連紫擠擠眼:“別被他的樣子給騙了。真打起來,我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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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卉堂內。
盧氏已與多臂熊·閻寶震,談了好一陣,隻有雲鳶和晴兒陪侍。內廳裏,蘇晨與小竹正悄悄聽著,蘇晨聽得都快不耐煩了。
終於,盧氏時話頭一轉,問道:“今日,閻大俠可是看到石家那孩子與人交手的情景了?”
閻寶震:“回夫人,我們一行人,在一西廂的閣樓上看得一清二楚。”
“蘇順對我說,其他人都說石小湖隻是個根底不錯,但初出茅蘆的江湖小輩,卻隻有你不那麼看。是麼?”
“是,是這樣。”閻寶震沉頭著,幾乎能不看盧氏就不看盧氏。
“您不妨說來聽聽。”
閻寶震一捋胡髯,清了清嗓子,才道:“閻某在江湖上看走眼的時候很多。要是說錯了,請夫人不要見怪。”
“大俠多慮了。”
閻寶震用眼看著地麵,說道:“首先此子武功不高,但卻內功極為紮實。這點,一起觀戰的人都同意。其次,他水性極好,在水中搏殺,宗師級的高手也難在他身上占什麼便宜。這也是明擺著的事。但是最後一條,嘿嘿,有人說他呆傻。這點閻某覺得未必如此……”
閻寶震抬頭看了盧氏一眼。
盧氏親切一笑:“您繼續。”
“閻某覺得既然三爺懷疑此子,而且三爺他人又這麼精明,這件事便不會是空穴來風。因此,閻某便又細想了想此子與邢獾交手的細節。閻某覺得他若真不是個呆傻之人,或許就是個大慧之人,最次也是個極有慧根的後生。因為,以他的武功的確不是邢獾的對手。若想贏,最妙的方法正是:一開始麻痹邢獾,然後再趁其不備和邢獾一起跳下湖……”
盧氏忽然插了一句:“那他會不會隱藏自己的武功?”
閻寶震笑了:“嗬嗬,這點不會。否則,此子便是天下第一大騙子了。要知道過招時,眼神和手上的動作,會隨著武功的提升是會變化的。而且,一旦練到一個等級,再想完全變回願來的樣子和習慣,根本就不可能。高手當然可以詐輸,但他沒辦法在這麼多人麵前一點痕跡也不留下。”
盧氏端起茶杯:“這麼說,你是認為石小湖武功不高,但很聰慧。……但您還是有疑慮?”
“是,因為在下在此子在與邢獾跳下水的那一瞬間,看到了他的眼神突然一變。離得太遠,閻某當然也是沒看得太清。而且那是一瞬間的事。但是,我總感覺那是一種久曆殺伐的高手才會有的眼神。閻某對這種眼神一直記憶猶新,因為,閻某多年前差點就死在有這種眼神的高手手中。當時,那高手隻用了三招!還好,被同夥搭救,閻某才撿回條命。”
盧氏笑了:“有誰能將閻大俠逼到這種地步。我不信。”
閻寶震也笑:“嘿嘿,那夜他蒙著麵,我也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但若夫人許閻某妄斷一次的話,閻某認為,那人便是這世上最厲害的殺手,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