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邢獾與石小湖過招時,還是很占上風的。雖然石小湖的力量比他大,速度也不比他慢,但是石小湖在招式套路和打鬥經驗方麵就差太多了。往往把虛招當成實招,或者隻防前招不管後招。幾乎每次交手,邢獾都能在石小湖身上撈點便宜。漸漸地,他也就放鬆了警惕,以為對方就是個傻小子而已。
結果,打著打著,打到兩百多個回合的時候——也就是在邢獾覺得差不多該將石小湖打趴在地,結束這場比試的時候——石小湖眸中精光一閃,打了個馬虎眼,便亮開自己中路,直接向邢獾抱撲來了。
如果是在江湖上生死對決,邢獾幾乎可以毫不費力地將石小湖殺死,因為他頭頸胸腹各大要害都露出來了,劈頭鎖喉掏心,哪招不能要人命?可恰恰是因為這樣,在一瞬間,邢獾反而不敢動手了。他怕真出了人命,蘇家饒不了他。
就是這麼一晃眼的機會,被石小湖抓住了空當,石小湖的左手竟扣住了邢獾右手的脈門。當然,邢獾不可能再讓自己的左手被抓住,他的左手在石小湖的右肋上狠狠地來了一記。
他滿以為,這一擊已足以讓石小湖吐血,繼而,不得不鬆開他的右手。
但是,他的左手就如同打在了岩石上,一陣麻痛。而與此同時,他的左臂也連同軀幹一起被石小湖抱住了。
一個念頭立刻浮上邢獾的腦際:“硬氣功!”
是的,石小湖會硬氣功,而且是非常精深的內家氣功。這套內功石小湖很早就開始修練了,為的隻是要應付某位大家小姐的拳打腳踢。
邢獾萬沒想到,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呆小子還會藏著這麼一手。但他此刻除了大呼後悔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了。因為兩手都被製住,身子也隨著石小湖的腳步旋轉起來。如果他想用腳踢石小湖的話,石小湖可以就勢將重心離地他掄到空中,撞向亭柱。如果他想用頭撞石小湖的話,那會“硬氣功”的石小湖就會占更大的便宜。
就這樣,邢獾“哎哎”地掙紮著,石小湖像隻老虎般大吼著。兩人打著旋兒,一起撞斷了石欄,落入湖中。
一落水,石小湖就沒影了。隻有邢獾在水麵上一起一浮的呼救:“救命呀,救命呀……”但馬上又沉入了水中。接著水麵就冒出好多氣泡,邢獾再次衝出水麵,“救……”話還沒喊完,人又沉了下去。這回湖麵上隻是冒泡卻不見人出來了。
良久,終於有一個人從北麵的岸上鑽了出來。是石小湖,他像匹兒馬一樣昂起下巴,嗷嗷地吼了幾聲,粗喘著氣。右手還拎著已經人世不知的邢獾。水流過石小湖滿是瘡麵的麵頰和胸膛,黝亮的肌膚反射著湖麵粼粼的波光,給人一種非常有男子氣慨的感覺。
岸上還真有人為石小湖叫好,但馬上就被人製止了。以雲鳶為首,一群丫環仆人向石小湖和邢獾走了過去。
石小湖一步一步艱難地爬上了岸,然後將邢獾丟到地上,邢獾終於是醒了,嘔吐起來,發出一陣陣惡臭。
“上來!夫人讓我先帶你去治傷。”雲鳶聲音不大,但口氣卻不容違背。
石小湖興許也有點被泡傻了,愣愣地隻撓了撓後腦勺道:“已經看過了。”說罷,又向邢獾走近幾步,抱拳道:“兄台,承讓了。”
邢獾全身一激零,像見鬼一般直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