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樓上有人叫道,“染館主下了,黑,十二,九。”嗡的一下子,眾人開始議論了起來:
“嗯,還是染館主老謀深算,這位無名公子我看快盯不住了。”
“也不盡然,白棋在中腹還有棋可下。”
“無名公子想翻盤難啦,老館主可是堂堂國手,不要說在鄭國,就算在整個中土也是赫赫有名,無名公子說到底,嗬,也隻是個無名之輩。”
“唉,黑棋這一步,已是將左下角的這塊棋活淨了,白棋先前的攻勢到成了黑棋的嫁衣,現在白棋卻要反過來要自己求活,難啦。”
介蟬總算擠到了那個蹲著擺棋的人身旁。但卻看到這人竟然擺的是另一盤棋。此人麵相不惡,反而還有幾名清秀,隻是他此刻愁眉緊鎖,似在思考什麼。低著頭,喃喃自語。
還未待介蟬說什麼,這個人將棋盤一傾,讓棋子全都落到地上,然後又重新擺子。
介蟬:“喂,大哥你這是在幹什麼。”
“哦。”那小夥愣聲愣氣地說道:“我在想無名公子與染館主先前下的四盤棋。”
說著很快就擺出了十百多手棋,也不管介蟬認識不認識,年齡大小,就解釋道:“這一手棋,無名公子本可以用手段吃掉這三個子,雖然局麵還是不好,但是下到最後還不至於輸那麼多。”
然後,又重新擺棋,擺罷二百多手,說道:“這是前麵剛剛下的一盤。無名公子還是敗局已定,但他還是在這裏出一個很少人能看出來的軟手,不然,我算過,他這盤棋也就隻是輸一目而已。可是這個軟手,卻讓他輸了五目。”
接著,小夥興奮地看向介蟬:“你看出什麼沒有。”
介蟬茫然地搖頭。
小夥急切說道:“無名公子兩次出的敗招,都是在讓染館主用同一種手法才能贏棋。”
介蟬:“所以呢……?”
小夥子又開始擺棋,這回到是跟懸著的大棋盤上的棋局一模一樣了,但是小夥子卻替無名公子走出了下一招棋。“這裏。他會下在這裏!”
介蟬這下明白了,“哦!”,然後把聲音壓低,不讓周圍的人聽見,“這麼說,無名公子,會在這裏陰染老頭兒?”
小夥子點點頭。
介蟬兩眼放光:“唉,那我去買無名公子勝。”
小夥子卻一把拉住介蟬衣袖,很是不放心地說:“事先說好,賠了可不許怪我。”
“唉呀,不會。對了,你有錢沒,咱們一起發財。”介蟬其實是想多騙點錢玩。
小夥子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沒錢。我娘也不叫我賭錢。”
介蟬很瞧不起地眯了對方一眼,就又擠進了人堆裏。
不多時,還沒等介蟬回來,突然整個弈館就大嘩起來。原來是無名公子下了一手棋後,(正是小夥子擺給介蟬看的那一步),染館主就隨手下了一步棋。可染館主也是棋道高手,子一落盤就發現不對,所以又將棋子給拿了回去——悔棋了!
無名公子與染館主是在三樓下棋的,而一樓二樓的起哄聲與打籲聲,三樓的人也能聽見。不多久,一個麵色通紅的老書生,就從三樓走了下來:“這盤棋,老夫認輸!”
然後,一位儀表不凡的翩翩公子也在眾仆人的護衛下,走下樓來,並與染館主客套了幾句。周圍則是此起彼伏的叫好聲。
然而在人聲喧囔中,一個年芳二八的小丫環卻大著膽子擠了進來,她用雙臂護著胸部,好不容易才找到那個在地上蹲著擺棋的小夥子。
毫不客氣就揪住對方耳朵,罵道:“石小湖,你還有心思下棋呢?十四小姐馬上就到家了,小心她把你剁成肉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