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充“商小薇”的蘇晨這時噗哧一笑,又道:“晚輩不敢與前輩打趣。這裏,隻想問前輩一句,可否放過山下那些人?”
貪狼的目光再次嚴冷了起來,冷冷問道:“他們與你們流雲宗可有淵源?”
蘇晨搖搖頭:“萍水相逢而已,上天有好生之德,小薇隻是不想看他們就這樣枉送了性命。”
“哦?!”貪狼眼光一利,陰狠地一笑:“這麼說,這根本就不是你們師父的主意?哼,你們師父根本就不在附近,我猜得對也不對?”
蘇晨沒想到此人竟如此機敏,短短幾句話就看出了破綻,心想,再多說幾句還不得全穿幫了。於是,輕咳幾聲,借機偷望連紫一眼,隻見連紫像貪玩的小姑娘般,一邊點頭、晃腿,一邊看著貪狼,似把貪狼當作了什麼奇特物什欣賞,全然沒有幫襯蘇晨的意思。
蘇晨心中氣惱,但此刻也沒辦法,便隻好把心一橫,硬著頭皮對貪狼說道:
“前,前輩好眼力,家師的確今日沒有隨我等下山。但“小薇”不才,還是想憑一己之力,勸前輩今日收手。前輩若是不允,那晚輩也隻好與前輩切磋一二了。隻是前輩您有傷在身,看樣子多日來也是餐風露宿,“小薇”恐怕戰之不武。”
咚的一聲,連紫的心當時就翻了個個兒,心說:“你還想和他交手?他還不單手一揪,就把你個小笨蛋掠去當壓寨夫人了!你真是瘋了!”
貪狼哈哈大笑,幾十頭狼隨著那笑聲,露出尖利的牙齒,陰惻惻地向山頂逼近。
那聲浪讓連紫感到胸口氣悶,心神浮動起來。連紫的武道修為比起貪狼來,差得還很遠,但好在她意誌力驚人,在表麵上並沒有顯出什麼,還是一瞬不瞬地看著貪狼,好像是在說,“你呀也不過爾爾。”
不過,那笑聲卻好像對蘇晨沒有什麼影響。大敵當前,群獸環伺,蘇晨隻是氣定神閑、不慌不忙地取出腰間骨笛。
當第一個音符從骨笛中發出,那幾十頭大狼就像過了電似的齊刷刷一顫,又是不敢再向前了。
貪狼笑聲消失,蘇晨也停止了吹笛。
貪狼點點頭:“好手段!”
蘇晨一收骨笛,嫣然笑道:“前輩謬讚。隻是,看來前輩隻能屈尊親自來與晚輩過招了。”
貪狼冷冷一笑,看了看山頂上草木茂盛,藏上十來個人不是難事,疑心有伏,便道:“既然是想過招,你為何不下來?”
連紫一聽貪狼這話,差點笑出聲,心想,看來蘇晨這出“空城計”已是唱成一半了。
蘇晨一咬牙,索性實話實說:“這個……晚輩身體不好,沒人背著恐怕下山不易。”
連紫忍笑已經到了極限。
貪狼發出一聲嚴峻的冷哼,他哪會信此等鬼話。遲疑不過一瞬,便虎目一瞪看向蘇晨。蘇晨毫不示弱,隔著薄紗,她的目光也不閃不避迎了上去。
須臾間,兩人衣衫同時無風自鼓,衣袂獵獵作響。
蘇晨與貪狼開始了一場意念的較量。意念是宗師以上的武者一般都擁有的能力。當然,一些專門修練意念的武者,不用到宗師之境,一樣也可以有很厲害的意念能力,連紫就屬於這一類。但是,一般來說,一個武者的武功越高,他的意念也就越強。甚至在頂尖高手的對絕中,意念的強弱可以直接決定勝敗。
不過,蘇晨與貪狼之間卻又不僅僅是意念強弱的對決。此刻,他們二人眼中都出現了對方的各種精妙的武功招式。在意念中,他們你來我擋,你攻我守,打得好不激烈。
而在他們二人腦中的幻象中,蘇晨有七次被貪狼削下了頭顱,貪狼卻有二十三次被蘇晨刺於劍下。
也就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貪狼猛然閉目,並不自覺得向後踉蹌幾步,差點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