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毛縮著頭趕緊向連紫賠不是。
連紫冷冷瞥了他一眼,平下了怒氣,問道:“狐毛,你是不是記憶一直很好,最近也沒忘什麼事吧?”
連紫這是一問兩用,如果狐毛的記憶的確是被淩風塵改變了,那麼連紫這句話就隻是在問狐毛的記性好不好。但如果狐毛的記憶沒有被改變,那麼連紫就是暗含著在問為什麼淩風塵沒有改變他的記憶。
狐毛沒說話,隻笑笑地向連紫擠擠眼。
“果然!”連紫大叫了一聲,幸好這房子裏沒有別人,連紫向左右看了看,然後低聲道:“怪不得你可以不經我的搭救就能從雪地裏躥出,而且還能夠輕而易舉地找到沈豪三與柳昱的屍體,原來你一直在騙我!”
狐毛擦擦臉上的麵粉,打趣地問道:“我什麼時候騙你了?我哪句話騙你了?”
“你……”連紫沒詞了。隻好又問:“可淩風塵為什麼可以放過你?”
狐毛繼續揉麵,並說:“這有什麼難的,當時我用傳音入秘與顧秀商量如何將那丫頭製住,然後脫身,不想卻被那丫頭聽了去,隻好作罷。然後我隻好另想了個辦法。”
連紫:“什麼辦法?”
狐毛舀了勺水倒進麵盆裏,得意地笑道:“這還不簡單,一邊逗她笑,一邊可憐巴巴地求她唄。”
連紫不敢相信:“就這麼簡單?”
“對付女孩子我有辦法,隻要是摸準了脾氣,投其所好,什麼事情都好說。況且,我可是幫了她的大忙,她怎麼也不會太難為我的,嗬嗬嗬……”狐毛大言不慚。
連紫嗤笑一聲,悶頭做事。
過了一會兒。
狐毛:“唉。”
連紫:“幹嘛。”
狐毛:“你身上的傷就沒讓那丫頭瞧瞧。”
連紫:“嗯,讓她看了。她到是給我了幾顆療傷的仙藥,不過,她不通醫術,所以也不知道那幾顆藥到底能不能除根。我服下後,脈向並沒有名顯的好轉。後來,她說可能是我病重,所以藥效慢些;如果實在不行,就讓我去雲之界求醫,隻是這一去,就不能再回來了。”
連紫的這一通瞎話,說得十分像是真話。狐毛也沒留心,果真就被蒙了過去。
於是便問:“那我能不能去雲之界?”
連紫白了他一眼。狐毛隻好悻悻地打住了話頭,轉而說:“費一水不是說,你的傷流雲宗就能治,你實在犯不著非去那鬼地方冒險。”
連紫:“所以俺才要先去鄭國碰碰運氣嘛。”
連紫看看自己揉的麵——像一坨爛泥,又看狐毛揉的麵——又圓又胖十分可愛。心中氣餒了。
便說:“俺還是去跟著衛大人學包餃子吧,揉麵這活太難了。”
“哪兒難了?”狐毛攤開手說道。語聲未落,連紫的身影卻早已經消失在了廚房門口。
…………
城牧府的府衙大堂裏,被臨時支起了一個桌案,牆壁四周都排滿了暖爐,烤得整個大堂都暖烘烘的。
衛軒,吳班頭,連紫三人各坐一個小凳子,其樂融融地包著餃子。衛軒雖然已是一頭白發,但此刻的精神頭卻是非常好,與吳班頭有說有笑——這應當是連紫與費一水一起設計那副藥見效了。
連紫經過一番刻苦專研,竟然是能將餃子包得不露餡了,隻是樣子歪七扭八地讓人倒胃口。
連紫渾沒在意,一邊包一邊說:“沒關係,沒關係,這些都是俺自己吃的。”
這時,衛軒注視著連紫說道:“丫頭,自從來到這四方城,我好久沒聽到過琴聲了。”老人那蒼老而殷切的笑容,竟讓連紫覺得十分心痛可憐。
連紫輕咬著嘴唇,低頭順下目光,遲疑了片刻,點頭應道:“好吧,那我取琴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