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不利,呸!”說著,一個身材粗矮,滿臉大胡子的黑衣人,吐了一口嘴裏的沙子。此人便是龍虎山的三當家黑心三刀·花萬長,花萬長又扭頭衝後麵問:“楊中白,那小丫頭還有氣嗎?”
楊中白的馬背上正拖著一個麻袋,楊中白討好地笑道:“隻要別再跑那麼快,還行。”
花萬長在那麻袋上瞥了兩眼,又道:“小丫頭還挺經折騰。”
這本是花萬長無心的一句,但卻引來了同夥們的一陣壞笑,花萬長見狀也邪笑了兩聲。
花萬長眼睛眨了眨,又轉頭向潘龍說:“大哥,今天的這股風刮得邪乎,這時候做買賣,小弟總有點兒七上八下的。”
潘龍用沙啞的聲音問:“怎麼,你想撤了?”
“唉,小心駛得萬年船。這裏正好有條叉路可以回客棧,我們不妨休息一下,再從長計議。”
潘龍搖搖頭:“我們已經休息了一晚上,又被這場大風耽擱了好幾個時辰,如果我們連那墳場看都沒看就折回去,豈不是太讓人笑話了!”
花萬長麵有難色,又道:“不是呀,大哥。你難道就不覺得怪異,方才風刮得那麼大,可這時竟然一點風也沒有了。我活也這幾十年,還真沒有見過這麼怪的天氣,尤其還是在這大冷的冬天。”
潘龍:“也罷,如果有什麼不對勁,我們就走。哼!有我在,你以為有誰能留得住我們嗎?”說著,潘龍一隻大手拍了拍花萬長的肩膀,語氣裏帶著一股不容爭辯的氣勢。
“那是,那是。”花萬長諂媚地笑道。
不一會兒,一行人便魚貫地走出了迂回的山道,上了官道。官道上馬可以尥開蹄子放開跑,但是就在眾人策馬之前,潘龍那隻烏黑的大棒已經擋住了去路。
花萬長:“怎麼了,大哥?”
潘龍眯著眼說道:“我聞到一股血腥味。”……又道:“都下馬,到那邊去看看。”
他們離開官道,又走了百十步的距離,便看到白羅山對麵的山坡上,躺著好幾具屍體,地上滿是血跡。屍體都涼透了,看來是已死多時了。
花萬長疑惑地看了潘龍一眼:“難道,在夜裏這裏發生了一場大戰?!”
有一人道:“這些人身上的兵器,錢財都沒被動過,看來我們是最先趕到的。”
花萬長:“難道是‘血耳’幹的?”
另一人道:“不像,二當家您看,這些身上的傷口,有刀傷也有劍傷,不像是一人所為,而且這些屍體生前,好像還有互相搏鬥的跡象。”
潘龍:“不光是這裏。遠處那座山上還有更多屍體。”
花萬長、楊中白等人尋著潘龍的視線望去。但遠處隻有一座長滿林木,山石錯落的高山,被大雪覆蓋著,很難看清什麼。他們皺著眉頭,交換著眼色,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
終於,潘龍說道:“看來是一撥人追殺,一撥人逃命。最後逃命的一撥人把追兵引到了對麵山上,然後,他們在山上有了一場決戰。走!去看看!”
但花萬長與幾個人有些遲疑。
潘龍這時陰狠一笑,道:“如果真是有非常厲害的人物在,冰天雪地的過了這麼長時間,一定已經走了。現在能留在山上的,不是屍體,就是受了重傷不能走動的人。”
花萬長釋然:“萬一這其中真是有‘血耳’,我們可是揀了一個大便宜了。大哥,高!”
一手下問:“可是,萬一那‘血耳’要是別的賞金刀客殺的呢?”
花萬長冷笑道:“哼,你見過死人去領賞金的嗎?”
“這?……”
潘龍用他那沙沙嗓音,說道:“一會兒到的山上,死的撲刀,傷的滅口,別管是誰,一個不留。”
“是!”眾人齊聲領命。
…………
但這十來個人,牽著馬在雪地裏深一腳淺一腳地沒走多長時間,就看到一個人影就從對麵的山腳下走了下來。他們便漸漸停下。很快,便可以認清那是一個女子,她邁著悠閑自得的步子徐徐行來,使人感到一種詭異的氣息。
那女子越走越近,這時有人才吃驚地發現,她在雪地上竟沒有留下任何腳印。踏雪無痕!這可是輕功已達極致的高手,才能做到的。
潘龍身後,突然有人驚道:“浩商劍,她手裏拿的是二當家的浩商劍!”
“那就是她殺了二當家!”
潘龍,冷冷一笑:“還真是冤家路窄!”
連紫一邊走一邊笑,從從容容,勝似閑庭信步,在離潘龍不足百步的地方停了下來,她這時問道:“敢問,各位英雄,該如何稱乎?來此有何貴幹?”
潘龍提著大棍走了過去,邊走邊用沙沙的嗓音問道:“你就是那個衛薇,對嗎?”
連紫已看出潘龍眼中那不想掩飾的殺氣,心中便對來人已猜出了大概,於是反問:“那您不會就是那鼎鼎大名的敲山怪·潘龍吧?”
“正是!”
連紫笑容可掬,道:“咱們還真是有緣人。”
潘龍冷笑:“哼,緣分不淺哪!”又問,“這麼多屍體,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但連紫卻望向了潘龍身後,將所有的人一一打量了一番。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了楊中白的身上,親切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