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年青道士似乎覺察到林子外麵有什麼動靜。
“噫!?”隻片刻間,他便驚喜起來。捂著嘴,不讓自己笑出聲,躡手躡腳生怕驚動了師兄,年青道士悄悄向森林邊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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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已經將近卯時,連紫一行人已經要到達目標地了。他們輕手輕腳,除了青兒,每匹馬的嘴被係上,四個蹄子也纏上了厚厚的布條。在夜風的掩蓋下,根本聽不到他們的聲音。
前麵是四方城城外的一塊墳場,墳地周圍隻有一個小茅屋,那裏住著一個年過六旬的老掘墓人,名叫孫長貴。不過這個名字沒幾個人知道,與他相熟的人都叫他孫老疙瘩,或者叫老疙瘩。據說此人年青時滿臉膿皰,老了又滿臉麻子,相貌奇醜,因而沒娶過老婆。如今也沒什麼親人在世。除了靠給人挖墓抬屍掙錢外,他還喜歡自己紡些布料到城裏換些酒錢。
老疙瘩很少為自己添置衣服,長年累月,或暑或寒,都是幾件單衣披身。而最近,他的一件用老麻布織的外衣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有相熟的人見了,告訴他該換一件了。老疙瘩隻是笑著敷衍過去,照舊穿著這件破衣裳。
戚國軒他們估計,這老疙瘩是“血耳”的可能性極大,但這也很可能是個陷井,因為事情進展太過容易,總是有種被人設套的感覺。
眾人還是決定今夜要來試試。藝高人膽大,他們不相信這世上有誰能敵得過他們聯手。他們為此定了幾套方案:
如果有機會的話,最佳的選擇是讓顧秀是去偷襲,專門修練暗殺術的顧秀在黑夜裏實力極為恐怖,於夢中死在他手上的**好手數不勝數。隻要條件合適,這是首選。
次一種的方法,是眾人埋伏在“血耳”的必經之路,而後瞅準機會,一擁而上,不惜讓法普和戚國軒硬挨上幾招,也要把“血耳”生擒。
最常規的方式,是先將“血耳”堵住,然後八人組成車輪戰陣,輪番攻擊,活活將“血耳”累死。
比較保守的辦法,是給“血耳”留出一條活路,而後以飛燕子和羅宜的追蹤術在其後猛追。邊追邊打。如果“血耳”反抗激烈就追得鬆點,如果“血耳”隻一味逃跑就追得緊點。這和釣魚的道理差不多,也是要拖垮累死“血耳”,而後生擒。
本來隻商量了這四種策略,但臨行前,暗虎·顧秀又提出一條:就是在敵不過“血耳”時,眾人必須撤退,不能硬拚。如果是白天就讓狐毛墊後,夜裏則由顧秀自己墊後……
顧秀悄悄走到狐毛身邊,小聲問道:“剛才注意到北麵的閃光沒有?”
狐毛也小聲回道:“嗯,是有一閃,但很微弱,應該是離我們很遠。”
“你覺得那是打雷嗎?”
“應該是吧……怎麼顧兄覺得不對頭?”
“沒什麼,可能是我多心吧。”顧秀麵色凝重,但還是牽著馬退到隊伍後麵。
連紫亦悄悄向狐毛說道:“顧秀的擔心不無道理。”
“怎麼?”
“這種狀況,如果隻是俺自己一個人,俺早就跑得遠遠的了。”
“你也看到那閃光了。”
“沒有。俺可沒你們那麼好的目力。”
“那你……?”
“俺隻是聞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連紫抿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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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城內,更夫李興正在火爐旁打瞌睡,他的小指和無名指之間夾著一隻筷子粗細的香。手指上還有好多好多燙傷。這是他的絕活,到了打更的時辰,燃香會提前將他燙醒。別的更夫都是要熬整夜的,而他卻可以有一半的時間用來睡覺,到了白天再幹一份差事,一天下來,能掙到兩份的工錢。他算過,隻要這樣幹下去,用不了幾年他就可以在四方城安家置業了。
一聲爆燭的聲音將李興驚醒,他立碼披上大棉衣出門察看。上次西城門門衛被人下迷藥的事,他因為辦事得力,向城牧府提供了很有用的線索,被多賞了一個月的銀子。因此,他現在非常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