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吞茶水的同時,薛執事還暗自吞著口水,麵對一個國色天香的尤物,他要是一點也不動心就不是男人了。
不過,薛執事咽口水,更多的,是被這小姑奶奶給嚇的。能不害怕嗎?這小姑奶奶在四方城一亮相就背了近十條人命,殺個人比宰隻狗都容易,連眉頭都不興皺一下的。雖說她殺得是強盜,可這手段也著實是太狠了點。
偏偏衛城牧又極力袒護她,不光連個真實姓名都沒問,還幫著她起假名、入賞金行會,弄得人們都摸不著頭腦。不過有一條是肯定的:放眼整個四方城,已經沒人敢得罪這小姑奶奶了。
高人吐掉最後一枚杏核,將十幾張口供推給薛執事,並放鬆地長哼了一口氣,伸了個懶腰:
“嗯……看完了。裏麵的確沒什麼有用的東西。”
“……”薛執事臉色難看。
“所以,此事便不是大人您能力不足,而隻是那賊人太狡猾了。”
薛執事聽得一愣,隨即心安了不少。
“這樣,您不妨再去問問那些士卒,當時最先被麻昏的是誰?最後被麻昏的又是誰?如果可能,就將他們迷藥發作的順序問清楚。”
“這……這恐怕有些難,人中了迷藥後神誌都不清……”
連紫一笑:“沒事的,你隻管問便是。”
“好。”薛執事起身正要走。但連紫又說道:
“另外,還請大人將那個打更的更夫給俺叫來。”
“要他?”薛執事遲疑了一下,但馬上就應道,“我這就去辦。”
等薛執事走出門後,連紫又扭頭吩咐吳班頭:
“吳大叔,煩您也去仵作那兒,將他們吃剩的酒菜拿來,順便再去買三隻活雞。
“是,小姐”
……直等到吳班頭走後,連紫才像泄了氣的皮球般,一頭爬倒在桌子上,口中囁嚅道:
“什麼嘛,俺幾時學過察案子。這死老頭子,到底葫蘆裏裝得什麼藥?”
原來,今早吳班頭捎來了衛老頭兒的話,衛老頭兒的意思是,想讓連紫今早先幫他將所有的相關可疑人等過一遍,若是能將奸細找出來最好,找不出來,他中午酒醒後自然會接手。
衛老頭兒這話說得很活,沒難為人的意思。連紫如果幫忙,就顯得她有點不通人性事故,不知知恩圖報。可是,連紫一旦接了這活,卻又必須得辦好。不然,她忙活一上午沒弄出個結果,而中午,那糟老頭子哈著酒氣就將奸細給輕易地捉了出來,那連紫的臉還有地方擱嗎?狐毛還不得將她笑死!
陰險!這是此時此刻連紫對衛軒這小老頭兒最恰當的評價。
現在離午飯的時間隻有兩個時辰了,連紫沒有多少時間。但到目前為止,除了牢裏的幾個獄卒和薛執事,她誰也沒見。這是她故意的。
在摸清疑犯的底細並掌握一些線索之前,最好不要和疑犯見麵。因為:一旦見麵就會在相互之間形成第一觀感,這會讓疑犯事先就對審問官有了判斷,有了對付的手段,審問官也會很容易被犯人的表演蒙騙,形成先入為主的定見。最好的審問方式,其實是在犯人疲乏之際,審問官突然出現,並拿出無可狡辯的人證物證,來個當頭棒喝。
以上,是連紫在書上學來的。聽起來是很有理,但用起來是不是管用,那就鬼知道了。連紫心裏沒譜。連紫愛讀書,但卻不是個小書呆。小書呆對書中的話都深信不疑;連紫卻對書中所說的東西將信將疑,甚至她有時還會取笑一下著書者的見識,並以此為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