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狐毛灰溜溜的樣子,連紫心中大快。當然,苦澀也是有的,但香香遭遇,在中土是很平常的事。此刻,連紫除了慶幸自己有個好父親,並努心地讓自己變得更加更加有本事,其它的就很難顧及了。“不過,我雖然無法幫助所有人,但我至少還有能力幫上一個!”連紫心中自言,眼角的餘光瞥了下愣在原地的香香。
“走吧。”連紫對香香說。
“衛姐姐,那筐不重,我能背的。”
“不礙事,白空著個牲口呢,不用白……不用。”連紫突覺自己話裏有歧意,因此轉身向狐毛解釋道:
“狐公子,俺可沒說你,請勿多心。”
唉,這下子是越描越黑了。怎麼聽,都像是,連紫在罵狐毛是“牲口”。
不過,出人意料的是,狐毛非但沒生氣,反而張開嘴冷不丁地學了聲驢叫。一時逗得連紫與香香大笑不已。三人間的關係也就此變得融洽了不少。
一路有說有笑,約莫一刻時後,便來到了香香的家。
香香她們家到是一處獨門獨院。但隻有兩間草房,一個雞舍而已。當然,雞舍中已經沒有雞了。院牆與房牆的牆皮都已大塊大塊地掉落,露出暗黃色的土坯和淡綠色青苔。紙糊的窗戶破了許多洞,讓呼呼的寒風可以肆無忌憚地灌進屋內。用層層的蘆草疊成的房頂,發著腐敗的黴味,直飄到園外,將這個家熏染得更加破落了。
一進門,便看到一個兩三歲小女娃正在一個人坐在地上玩泥巴,香香將她抱了過來。
“她叫毛毛。”說罷,就讓小毛毛向連紫和狐毛問安。
連紫挺喜歡小孩,也和毛毛逗了逗。隻狐毛不知什麼原因臉窘得通紅,當下便大喊道:
“在下烈劍狐毛,接了賞金單,特來與人醫治腿傷。不知孟家的主人可在?”
話音剛落,屋內就走出一個年歲不大的婦人,她自然便是香香的母親,孟氏。這孟氏豐韻猶存,有點不像是土生土長的農家女,但她麵色饑黃,臉頰消瘦,頭發也花白了不少,卻是比一般的農婦還要可憐。
“民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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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寒暄禮數後,孟氏便得知女兒竟用一個極為荒唐方法找來了郎中,她不由得大吃一驚。但是,她見狐毛與連紫皆是談吐不凡貴人,心下卻也多分希望。於是,連紫與狐毛便被讓入房內。
房內有股讓人作嘔的潮臭氣味,應是主人生活不潔所至。這下,連紫可沒有了閑談的心情。她徑直走向躺在病榻上的孟大鐵,用最快的速度給他檢查了一遍。這孟大鐵並不是如先前所說,隻跌斷了腿,而是斷了兩根肋骨,一條右腿。三處傷都夠重的,要不是他身子壯實,恐怕早就死了。兩處肋骨到是已經被接好了,但因為用的藥太差,所以好得很慢。最嚴重的,是右腿斷裂處碎成了好幾塊,而這幾塊碎骨又錯位長到了一起,對大多數郎中來說,這種傷已經是無從下手了……
連紫最終抬起頭時,所有的眼睛在看著她,她額頭微汗,幽幽地籲了口氣,說道:
“很麻煩……但俺能治!”
說罷,也不管一家人高興的樣子,連紫便幹緊走到屋處喘氣去了。雖說,一旦將連紫逼到死境,連紫無論多髒多苦也不會怕。但是在平時她的潔癖還是很重的。
“沒想到,你還真是個郎中,狐某又打了回眼。”狐毛在連紫身後說道。
“還沒治呢,你怎麼就能肯定俺是郎中?”
“是真郎中,還是假郎中,在診脈的時候我就能分出個大概了。不過,如果你真能將此人的腿給治好,那狐某就該稱你為神醫了。”
“這麼說,你也懂醫術嘍?”
“略懂而已,九折臂而成良醫,狐某常年過著打打殺殺的日子,這醫術慢慢也就學了些。”
這時,孟氏拉著香香走了過來,一起跪倒在地,連聲道謝,泣不成聲。
連紫將母女兩扶了起來,並囑咐孟氏道:
“實話實說,俺也是隻有幾分的把握,這二十兩銀子你先拿著,與你夫君多用些補品。明日一早,您讓香香到三寶樓找我,我有一些療傷專用的物品要采買,這四方城我不熟,就讓她給我當個向導吧。”
孟氏拿著銀子,激動得無以言表,說道:“一切全聽姑娘安排,來生願做牛做馬以報姑娘的恩德!”
…………
香香望著紅衣姐姐飄身上馬,與狐大叔一起消失在巷口,心中好不羨慕。隨後,竟不聽母親的喝斥,邁開腳步,追了出去。
香香狠勁跑。但紅衣姐姐和狐大叔的馬都很快,香香追不上,隻遠遠聽到他們的說笑聲,然後說笑聲也漸漸消失了。雖然,明天就又能和紅衣姐姐見麵,但香香隱隱有些失落,一種不明所以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