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毛方才佯作發怒,隻是為了給自己尋個台階下,不想,小夥計阿洛卻因此挨了罵,心裏很是過意不去,是以,這藥與銀子也是有幾分致歉之意。
“傻小子,還呆什麼呆,還不快謝謝狐爺。”
“謝謝狐爺,謝謝狐爺……”
狐毛與你孫掌櫃發生衝突,連紫本欲看場好戲,沒想到事情就這樣皆大歡喜的收場了,這讓連紫這個真小人很是掃興。
連紫突然問道:“且慢,阿洛,你剛才不是說你……你那位孟大叔已經請了好多郎中了嗎?”
“是呀。”
“那他請過費郎中沒有?”
“哦,請,請過。那次他們家為了請費郎中還向我家借了二兩銀子哩,可費郎中來了後,隻看了看,就走了,連診金都沒要。”
狐毛和孫掌櫃俱是沉吟起來,或怪這小女子多事,或佩服這小女子心細。
就在這時,連紫一拍櫃台,道:“這二十文錢的賞金,俺要了!”
…………
香香就快要九歲了。在她這個年級的孩子,還有不少整天抱著媽媽撒嬌呢。可香香卻不行,因為她還有兩個小弟弟,一個小妹妹,全家六口人全靠爹爹上山砍材養活。但自從爹爹腿斷後,全家的生計就壓到母親一個人上,母親沒日沒夜地為人浣衣做活,身子日漸消瘦,臉色越來越蒼白,也不知還能再撐上幾日。這一切,小香香看在眼裏,痛在心裏。其實,從很小的時候,香香就知道自己不能像其它家的孩子一樣,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穿什麼就穿什麼。因此,無論再凍再餓,她也從未向爹娘開過口,隻要沒人注意到她,她就會一直忍著。
前些日子,香香聽說一些窮困人家,因為孩子太多,會讓年長的孩子離家自已謀生,生死由命,好給家裏減輕些負擔。由此,一個可怕念頭就在香香小腦袋裏產生了:香香也準備,離開自己的家,一個人流浪去,好給弟弟妹妹們省下一口飯吃。隻是,她太留戀這個家了,心裏更加擔憂爹爹的病。因此,香香決定等到自己九歲生日那天再離家出走!前些日子,她將自己從小積攢下的二十枚大銅錢,給了好心的阿洛哥哥,阿洛哥哥答應她會給她爹爹找個好郎中。這是香香,能為家裏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時近黃昏,小巷子又陰又冷,寒風刺骨。香香幾步一停,用她那髒兮兮的小手,揀拾著路邊遺落的碳碴,然後放到背後那隻幾乎比她還要大的竹筐裏。
香香正走間,忽然聽到一陣馬蹄聲,接著又聽到有人在說話:
“我說那位叫什麼毛……毛的大俠,俺接的活,你也跟來幹嘛?”
“嘿,笑話!路又不是你家的修的,我願意往這兒走,礙你何事!”
“這路就是俺……俺家修的,你忘啦,這四方城的城牧姓衛,俺……俺也姓衛。”
“唼,不和你這小女人一般見識。”
“你說什麼!”
“我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回聽明白了吧?”
“哼,登徒浪子!”
“過獎了!”
“輕薄兒!”
“你這麼說,到也無事。但你就不怕路人問,我這輕薄兒到底是輕薄誰了。”
“你……你個跟屁蟲,邋遢鬼!”
“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未止,香香就看到前方巷口轉出一對騎著馬男女,迎麵馳來。男的相貌堂堂,須發張揚。女的一身豔麗紅衣,颯爽出塵。
紅衣女子喝住馬,向香香問道:“小妹妹,知道孟大鐵孟家怎麼走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