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時節,正是萬物複蘇的好時候,家家戶戶都忙碌著把種子撒進地裏。隻有村口的老宋家,正緊鑼密鼓的安排著酒席。
家裏最小的女兒就要嫁到河對麵村裏的張家了,張家人丁凋零,家中僅剩一個寡母和慕春結親的對象張惜安。
張惜安是個文弱書生,並不保持農事,平日裏僅靠替別人抄書度日。
宋家雖然隻是普通農戶,但家族人丁興旺,生活還算殷實。
老宋對於這門親事也不甚滿意,但無奈年輕時曾與張惜安的父親交好。那時的張家倒也算寬裕,一時興起就給兩家兒女定下了娃娃親。
眼看著兩人都到了成親的年紀,無法推拒,又怕落人口舌,這才張羅著婚事。
外麵嗩呐吹吹打打,好不熱鬧。慕春靜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裏描眉弄眼的美嫁娘,心裏升起一絲茫然。
身後的母親早已紅了雙眼,哽咽的聲音不住的向她叮囑著。粗糙的雙手一遍又一遍的為她整理早已梳好的鬢發。
她未曾見過那張家郎君,隻聽說家境算不上好,嫁過去免不了辛苦勞頓。
但她並不十分憂愁,自己是個能幹的,隻要夫君待她心誠,日子就能過起來。
想到這裏,慌亂不安的心稍稍定了下來,隻等著新郎官接親。
嗩呐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外麵的人哄笑著靠近,慕春由著族裏的兄長將自己背起送進了花轎。
經過一段顛簸的山路,轎子終於落了地,慕春被迎進了婚房。
說是婚房,但屋內隻是簡單的布置,僅有牆上貼著的喜字和單薄的紅被勉強能讓人看出這是新人的婚房。
慕春打量著屋內的陳設,和想象中的大差不差,說不上家徒四壁,但確也好不了多少,正悄悄的四處張望著,吱呀一聲,門被輕輕推開了。
張惜安緩步走近,看著床上坐著的新婚妻子不由得出神,凝眸片刻,走上前,將蓋頭小心的揭開,露出一張清秀俊麗的鵝蛋臉。
臉上略施粉黛,顯出妙齡少女的嬌嫩,紅色的嫁衣卻平添了一絲成熟嫵媚,幹淨澄澈的大眼睛此時正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
張惜安輕咳一聲,“坐倦了吧,稍微歇歇,可要喝點水?”
慕春搖了搖頭,“外頭可都結束了?我倒是沒什麼,隻久坐有些腰疼罷了。”
聞言張惜安找了個小枕給慕春倚著,慕春這才開始仔細打量自己的夫君。生的倒是唇紅齒白,給人戲文裏白臉書生的感覺。
想到這,慕春不由得笑出了聲。張惜安疑惑道:“怎的了?可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
慕春輕搖了搖頭,“隻是覺得夫君生的太好看,覺著自己占了便宜。”
慕春的調侃讓張惜安紅了紅臉,卻也緩解了兩人之間若有若無的尷尬。
“夜深了,娘子安歇吧。”言罷張惜安將手覆上了慕春柔軟的腰肢,指腹輕輕摩擦著。
慕春半推半就,齊齊倒在了床榻上。簾帳落下,衣衫盡褪,一夜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