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然死了。

她在十字路口等保姆車時,一輛私家車闖紅燈,另一輛正常行駛的私家車避讓不及,連人帶車被撞飛好幾米遠,連帶創飛了塗然這個倒黴蛋。

好笑的是,明明自己對宋陽旭討厭到了極點,死後首先想到的,卻是宋陽旭知曉自己的死因後,肯定又要嘲笑她不帶眼睛上路。

塗然輕飄飄的飛了起來,在車禍四周漫無目的的飄著。

不一會兒,一輛低調的小轎車停在了事故現場,一個西裝革履,麵容清俊的男人滿臉悲痛的下了車。

塗然見到男人,氣的魂魄都顫抖了一下。

這是他愛了四年的男人,景言。

塗然這次出來,就是收到了一個女人發的她與景言的床照,並附帶了一些挑釁的話出來抓奸。

“塗然就是運氣好,以前靠爸爸,結婚後靠老公,如果她以後為宋陽旭生下一男半女,老了就可以靠兒女了。嘁,她本人就是個沒腦子賤貨,都被宋陽旭玩爛了,還在我麵前裝清純不肯上床,惡心誰呢?”

塗然想到自己在房門口聽到男人對自己的評價與兩人的嬌喘聲,明明已經死了,卻仍然會感覺痛苦不堪。

隻見景言裝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步伐踉蹌地走向車禍現場。

在徹底看清車底下女人的衣著樣貌後,景言瞬間淚流滿麵。

塗然一直遊蕩在屍體旁邊,目睹了景言變臉的過程,心裏“嘖嘖”讚歎。

不是特指誰,我是說所有奧斯卡影帝在景言身前都是垃圾。

警察安慰似的拍了拍景言的肩膀,“事故已經調查清楚了,闖紅燈的車主因為疲勞駕駛,錯把油門當成了刹車,釀成了這場慘劇。”

景言聞言抬起猩紅的眸,看向正低垂著腦袋,被警察問話的中年男人。

緊接著,警察給中年男人帶上手銬把人帶走,路過景言時,中年男人腳步一頓,小聲說了句。

“對不起。”

這句話像一個導火索,景言瞬間炸了,他一腳踹向男人,咆哮道:“對不起有什麼用,死了,我的然然已經死了!我要你償命,要你血債血償!”

警察眼疾手快製止了景言,並厲聲說:“景先生,我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他也勢必會為自己犯的錯付出代價!但如果景先生在這兒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我們也會將景先生一並帶走,依法處理!”

景言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喃喃地說:“不,你們根本不理解。我愛然然,我真的很愛她。她就這麼死了,你們知道這對我而言,是多大的打擊嗎?”

話畢,景言跪倒在地,哭到不能自已。

塗然蹲在路邊,欣賞景言飆完演技,靈光一閃,突然有個想法。

塗然起身走到他身邊,張開雙手掐住他的脖子,雙手卻穿過他的身體,撲了個空。

塗然覺得無趣,又飄到一邊繼續冷眼欣賞這場鬧劇。

又過了一會兒,塗然的姐姐塗嫿趕到,和景言互相安慰了幾句。

事故發生十二個小時後,塗嫿將塗然的骨灰帶回家中,悲痛的與族親商量塗然的葬禮事宜,不顧族親的勸慰,堅持跪在塗然的靈堂前,為她燒著紙錢。

塗然站在塗嫿的身前,神情悲傷地看著眼睛都哭腫了的塗嫿,低聲念叨。

“姐姐,這輩子沒能一直陪伴在你身邊,對不起,希望來生依舊能做你的妹妹。”

“你們都散了吧。”

景言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對屋裏伺候的阿姨們沉聲吩咐了一句,自己徑直走到靈堂前,跪在塗嫿身旁。

很快屋內隻剩塗嫿與景言,兩人默默無言的燒著紙錢。

“噗……噗嗤!”

塗嫿突然嗤笑出聲,惹的塗然側目,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隻見塗嫿把手中的金元寶一股腦扔進盆裏,盆裏刹那間灰塵彌漫。

景言燒完手裏的紙錢,起身走到一旁的椅子落座,塗嫿笑嗬嗬的走向景言,後者伸出雙臂,擁住塗嫿的水蛇腰,塗嫿也順勢環住景言的脖子,與他兩頰相貼。

兩人的動作水到渠成,熟稔到塗然震驚地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噗……你一心一意護著的男人心裏根本沒有你!不說景言在外麵養的小情人多到可以填滿太平洋,就說他和你那個便宜姐姐,恐怕床都壓塌幾張了!”

塗然想到宋陽旭三番五次對她說的話,當時她以為宋陽旭對自己與景言親近有怨,才出言汙蔑景言和姐姐,她還為此和宋陽旭鬧翻天,冷戰了很久。

塗然想起自己曾經在宋陽旭麵前的信誓旦旦,羞愧到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塗嫿纖細的手指頭在景言的胸膛上打著圈圈,嘴裏說著風涼話。

“嗬嗬……塗然這個蠢貨,雖然腦子不好使,但是對我倆那可是沒話說!就連死,都要選個對我們最有利的死法和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