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慶二十六年十月朝,金陵第一女將,長寧將軍祝璿瀾曆經三年風雪,帶領十萬大軍圍剿古月國,親手取得古月王首級,結束金陵國與古月國長達十年的征戰。
冬月,本戰功赫赫的長寧將軍被人誣告中飽私囊,虐待將士,冒攻頂替,瞬間處於雲端如同神明的女將軍,跌入萬丈深淵,成為人們口誅筆伐的妖女。
季冬,金陵寧家將軍府因為窩藏罪犯祝璿瀾,又疑似通敵賣國被證實,全府上下兩百餘人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行刑台樓閣之上
上好的金椅旁用沉重鐵鏈拴住一個滿身血跡的身影,眼神迷離,右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好肉,左臉被烙鐵燙出一個犯字,在無藥救治下,已經發膿發臭。
“祝璿瀾,你是真難殺啊!”
祝璿瀾聞言努力抬起眼皮看了過去,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同父異母的姐姐,祝琴婉!
嘴唇幹裂,嗓子嘶啞,脖子被一條厚重的鐵鏈拴著,勒出一道血痕,見到來人先是一愣,隨即沙啞開口道
“姐姐,寧家呢!聖上可免了寧家的罪!”
祝琴婉聞言笑出聲,此時臉上早沒了溫婉端莊的神情,眼神陰鷙,粗魯的將祝璿瀾的頭發狠狠揪起,好讓她看向下方正欲發生的事。
“妹妹可真是一條好狗,都這樣了還關心寧家,既然這麼關心,就讓你親眼看看!”
祝璿瀾被拽的一愣, 動作牽扯到身上的傷口,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可還沒等她做出反應,看到樓下的行刑台上幾個熟悉的身影時,呼吸突然滯住。
台下跪滿了身穿發黃囚服的罪犯,舌頭被割,腳筋被挑,用人字架托起,將頭伸出去,以便接下來的行刑,而上麵不是別人,正是寧家全府上下兩百餘人。
“怎麼回事!不是說隻要我將古月王首級帶回來就免了罪嘛!為什麼寧家要在行刑台上!”
祝琴婉冷笑一聲,滿臉的陰鷙。
“為什麼?因為他們包藏你這個罪犯啊!因為他們通敵賣國啊!”
“你以為一個古月王首級能頂用嘛?有沒有,他們今天都得死!”
祝璿瀾猛的抬頭看向祝琴婉,似乎忘了身上的疼痛一般。
“這一切都是你做的?!一切都在騙我!”
祝琴婉笑出聲,帶著十足的愉悅,落到祝璿瀾的耳中卻格外的刺耳。
“騙?嗬嗬........妹妹,寧家有這樣的下場可都是你一手造成的,要不是他們不知死活護你,你還能活到現在?”
“不過你做的最對的選擇就是去了寧家,不然偌大的金陵又怎能短短不到三月連死兩名大將,這還都虧了你!”
聽到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一開始就是個局,她被祝琴婉當傻子一樣耍得團團轉,到頭來害了自己,害了寧家。
“祝琴婉!我自認待你不薄!為什麼要如此害我!連寧家都不放過,你還是不是人!”
祝琴婉嫌惡啐了一口,語氣帶著滿滿的鄙夷。
“待我不薄?你一個娼妓之女卻能壓我一頭!一個被毒傻毒啞的人卻能逆風翻盤,動動手就把我壓得體無完膚,你也好意思提待我不薄?!”
“你若真想好好待我,就死了將女主的位置讓出來!!”
兩人對話時,台下響起一個聲音,帶著十足的莊嚴肅穆。
“吉時已到,行刑!”
祝璿瀾猛的看了過去,伸出手想抓住被揮下去的斬刀,聲音像砂紙磨過桌麵一樣沙啞,微弱的阻止聲被吵鬧的起哄聲淹沒,如同石子墜入大海,掀不起任何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