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生中唯一一次女裝,是在他們結婚周年紀念日。

那天陸瀟準備了不少驚喜,什麽郵輪鋪滿玫瑰啦,浪漫法餐配漫天煙花啦,包裹在冰淇淋裏的五克拉鑽戒啦。

在把葉橙哄得暈頭轉向之後,他從衣櫃裏拿出了那條葉橙至今不願再回憶的jk。

不知道是不是鬼迷心竅了,他竟然被威逼利誘著穿上了那條裙子。

然後陸瀟就變臉了,把他拖到落地窗前就是一頓暴操。

那天晚上直到第二天下午,葉橙都沒出過郵輪的房間。

從此以後,他對jk有了發自骨髓的恐懼。

現在的陸瀟還沒有十年後那麽變態,隻是略帶惋惜地砸了咂嘴。

“好吧。”他抿了抿嘴角,又嘀咕了一句,“女裝多好看啊。”

葉橙冷冷地瞪著他。

當天晚上回到家裏,葉橙洗完澡準備寫作業。

打開筆袋的刹那,一個圓滾滾的紙球掉了出來。

燈光下,他看著那個紙團,眼眸逐漸變深。

蔥白的手指捏住紙團,將它慢慢展開,上麵寫著兩行字:

【和我跳舞,要是敢拒絕,我就跟你絕交。】

第二行像是急匆匆補上去的,害怕他真被惹惱了一般:

【你說過的,什麽要求都可以,不能耍賴。】

兩句中二兮兮且幼稚到不行的話,活像小學生鬧脾氣說,“要是你不同意,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可就是這麽弱智的文字,卻讓葉橙的心怎麽都硬不起來了。

他薅了一把半幹的頭髮,心情頗有些微妙。

自從轉到十三中之後,他從來沒想過要跟陸瀟發生點什麽。

唯一的想法,就是把他從墮落中拉回來。

和多年後的陸瀟不同,現在的他叛逆、熱情、敏感,像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人。

葉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這樣的陸瀟,更沒有想好後麵該怎麽辦。

可是總有那麽幾個瞬間,他會讓他心底的某個角落塌陷。

仿佛滿身的防備和尖刺,都被這種純粹一擊即潰。

葉橙甩了甩頭,從內心深處抗拒再細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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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體育課,兩人跟徐超請了假,去找音樂老師排舞。

音樂老師叫孟巧巧,是徐超的外甥女,也是這次文藝晚會的妝造負責人。

她留著一頭酷颯短發,耳垂上懸著金屬耳環,配上誇張的歐美妝容,酷姐味十足。

得知他倆的節目後,孟巧巧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

“選這首歌挺有勇氣的。”她戳開視頻,中肯地說道。

昨天晚上,他們把個人部分大致熟悉了一遍,細節磨合上還未曾嚐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