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吃飽是什麼時候了呢?真想吃北街那家讓自己念念不忘的紅糖糍粑啊,秦默默趴在髒兮兮的圍欄上發著呆肚子卻在咕咕直叫。。。
那些渾身鐵甲又很凶的叔叔的鞋子好生奇特,鞋跟都快比自己的小腿長了,還全是鐵做的,不會硌腳嘛?她彎腰搓了搓因為寒冷而被凍出來的腳瘡。。。
最近大家變得越來越沒精神了,爹爹天天腳上戴著鐵鏈子坐在桌子前麵歎氣,娘親也開始不怎麼說話了,到底是怎麼了呢?輕輕地打了個哈欠,她拿起了腳邊的籃筐——裏麵隻有兩三個土豆和胡蘿卜。。。
“默默,快過來吃飯啦!”一聲清喚將秦默默的心思拉回到現實,循著聲源望去,正是娘親站在廚屋門外向自己招手。
“這就來,娘親。”秦默默拍了拍凍的紅撲撲的小臉,轉身跑去。在她心中,娘親永遠是那麼好看,無論是在四季如春的家鄉還是這寒風不斷的極北之地,她的臉上永遠掛著笑容,聲音永遠那麼清澈溫柔,也永遠是大家心目中公認的美人,即使現在她身著和大家一樣補了又補的粗布衣,麵無妝容,卻依然美的與這裏格格不入。
秦默默一路小跑至娘親的身前,將手裏的籃筐舉過頭頂,故意低下頭開心道:“嘻嘻,阿娘你看,這是我今天搬石頭領回來的,可新鮮了,夠我們吃兩天了!”
阿娘肯定會很開心,她會摸摸我的頭誇我是個好孩子,然後今晚會久違的給我唱曲兒哄我睡覺,想到這兒,秦默默藏在籃筐下的小臉已經布滿了笑意。然而,自己期待著的娘親的撫摸卻遲遲沒有落下,也在這一瞬間,周圍的聲音也仿佛全部消失,安靜的可怕。
“阿娘?”秦默默疑惑地抬起頭,卻正好被一滴猩紅的液體落下打在了瞳孔上——血紅的世界裏,娘親的太陽穴處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道更加深紅的口子,伸向自己的手和淡淡的笑意也凝固在了這血紅的世界裏。
撲通,伴隨著手裏的籃筐掉在地上,裏麵的土豆胡蘿卜如同喝醉的人一般滾了出來,秦默默突然感覺時間一下子變得極慢,她的嗓子說不出話,身體像是灌了鉛一般被定在原地無法動彈,打在眼睛裏的紅色液體隨著湧出來的淚水而被衝刷走,終於清晰的視野隨著眼睛的餘光卻瞥見不遠處漫天帶著火星的箭矢如潮水般飛射而來。。。
用這箭點起來的火燒起來一定很溫暖吧【娘親的身體像脫了線的木偶緩緩地倒在了地上,她的腦袋流了好多血】,至少比現在蓋的被子更溫暖,就像南方的家那邊那樣【不遠處的房屋燃起了熊熊大火,好多人在尖叫】,有多久沒能和爹爹娘親一起吃飯了呢【渾身鐵甲的叔叔揮舞起鋼刀砍了起來,不是戰場上的敵人,而是手無寸鐵的大家】,秦默默緩緩閉上了眼睛,參雜著血水的淚痕讓她看起來像是在泣血般淒慘可憐,
咚!突然感受到有誰猛地撞倒了自己,傾覆在自己身上:
“默默,不要出聲,你一定要活下去”
爹爹,秦默默心中念到,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