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不能留在雲家,安樂侯一定會犧牲他換來全家平安,所以雲洋躲在了他平時愛去的南風館裏,幸好他平常包的那名小倌窩藏了他。盡管如此,鍾行的手下還是搜尋過來,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尋找。
平常和雲洋交好的都是一些狐朋狗友,他們出事雲洋不會管,雲洋出事他們也不會管。蔡夫人的娘家隻會在缺錢的時候來找事,雲洋一朝出事,他們隻會躲得遠遠的。
鍾行之前見過雲洋幾次,雲洋看起來尖酸刻薄,不像什麽良善的人,麵容輪廓與雲澤有一點點相似,鍾行的地牢不是人待的地方,眼下雲洋已經不成人形了。
鍾行知道雲洋恨自己,並且知道這份恨是從哪裏來,自然知曉如何誅心。
“孤被柳聰刺傷,派人逮捕你的命令,是他下達的。”鍾行似笑非笑道,“他是個很聰明很聽話的孩子,孤待他猶如親兄弟。”
近水樓台不一定先得月,有恰當的手段才能永久留下一片月光。
雲洋一言不發。
“他不可能來看你,不會記得你。”鍾行道,“孤不會處置你,你明日會被送到刑部,雲常遠親自處理這件事情。這也是他的決策。”
雲洋看著昏暗的某一處,突然道:“他喜歡甜食,最愛吃芝麻花生餡兒的湯圓。”
出去之後,鍾行看了許敬一眼:“他最愛吃芝麻花生餡兒的湯圓?”
許敬也想不通:“小公子最近愛吃什麽家裏廚娘知道,屬下怎麽知道呢?雲大公子沒頭沒腦說這麽一句真是奇怪,明早讓廚房的人做一碗吧。”
鍾行道:“雲府現在如何?”
“安樂侯惴惴不安,聽說他那個夫人哭天搶地,一直喊著讓安樂侯救雲洋,挨了安樂侯兩個耳光,安樂侯說雲洋現在這個德性就是蔡夫人教出來的。”許敬搖了搖頭,“對了,這些天的折子都是小公子代您批閱,外人不知道您受傷這件事情。小公子的字跡和您的字跡有八九成相似,朝中大臣沒有發現什麽異樣來。安樂侯上折子請罪辭職,這個小公子看過後沒有批閱,放在一邊壓下了,說等您醒來讓您處理。”
“現在讓人把他送去刑部。”鍾行聲音冰冷,“就算想辭職,他也要把雲洋的事情處理好。”
許敬應了一聲:“是。”
鍾行又道:“他忌口花生,不能吃任何帶花生的食物,王府裏不要出現。”
許敬愣了一下。
鍾行記得雲澤曾經告訴過自己,或許隻是簡單提了一句,因為雲澤說過的話太多,當時並沒有完全記在心裏去,雲洋這一提醒才想了起來。
雲洋確實心懷叵測,不僅想要自己去死,還想拉著雲澤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