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已接近暮色,夕陽的餘暉靜靜地鋪在湖麵,隨著粼粼的水波慢慢蕩漾開去,一位模樣莫約十一二歲的少女坐在船頭,手裏捧著一束蓮蓬,望著遠方。遠處,岸邊小木屋早已炊煙嫋嫋,油燈的光亮穿過木門,透過紙糊的窗子灑在了門前的空地上……
“汐兒,汐兒……快回家吃飯了”母親的聲音從岸邊傳來
“娘,我在這呢”少女回過頭來,衝著岸邊的婦女招了招手,一手撐著船頭順勢站了起來,踩著歡快的步子折回船的另一頭,蹦下了船,跑到母親身邊,攬著她的腰,撒起了嬌:“娘,你又做什麼好吃的了,我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婦女慕清淺,和丈夫雲景帶著女兒十年前突然出現在這個名為潮汐村的小村莊,因村子邊緣有一片湖,中間有座小島,成月牙狀,水平麵隨著月亮圓缺變換出現漲落現象,小島也會隨著水麵的漲落在水中沉浮而得名。
這對年輕的夫妻臨湖而居,遠離村子人群聚集處,一家三口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沒有人知道他們從哪裏來,他們也不怎麼和外界交流。小木屋附近長著鬱鬱蔥蔥的樹,大片的竹林環繞,不仔細還真找不到如此隱秘的地方。隻是偶爾聽附近村民提起,好似這竹林是在一個雨夜過後,就成了氣候,成片成群,將這個木屋不留痕跡的環繞。
“你這個小饞蟲”母親寵溺的刮了下少女的鼻子。
“娘,你的頭發怎麼白了這麼多?”雲慕汐拉住母親的胳膊,止住了腳步,伸手撫上了母親的發絲,她記得母親不到暮春之年,近兩年好像衰老的明顯了許多。
“娘老了,這是每個人都要經曆的……”婦女頓了一下繼續說到:“汐兒,如果有一天,爹娘離開了,你可要好好吃飯,長身體呢。”
“娘,我又不是小豬……不對,你們為什麼要離開?”一股莫名的恐慌感瞬間湧上心頭。
“每個人都會離開的,汐兒,娘和爹也是會老的,看著你一天天健康的長大,我們也就放心了。”慕氏輕輕地摸著女兒的臉說道。
雲景看見娘倆說說笑笑走了進來,將袖子攏了攏,隱藏了剛還在微微顫抖的手,一股真氣從丹田升起,散到四肢百骸,瞬間,雙手恢複正常。
雲慕汐怎麼也不會想到關於生死的概念她是在慕氏一筆帶過的話語中觸及,而父母也是在用最後的時間守護著她,在往後的歲月裏她需要用這十年的記憶不斷地治愈自己孤獨的歲月。
突然竹林裏沙沙作響,聲音持續不斷,少女猛的驚了一下,回過了頭,跑到了屋外,隻見林中黑影攢動,不斷有兵器與竹子碰撞的聲音,仿佛在找尋出路,悉悉索索的聲音持續了很久,他們還在原地徘徊。
“放火……”一男子清冷的聲音穿過林中,隱約傳了出來,聽著渾厚有力,莫約五十多歲的樣子。
“娘,有動靜……”
雲慕汐不禁轉頭看向跟過來的母親,慕氏望著聲音發出的地方,不免眉頭皺了起來,
“汐兒,沒事,爹娘都在呢”
這時雲景也從屋裏走了出來,輕聲對女兒說到:“汐兒,劃船去中間的月牙島,爹娘有事需要處理一下。”
“可是……”
“快去,一會再說”雲景往岸邊方向推了一下雲慕汐。
雲慕汐轉身走向船的方向。
此刻,遠處竹林已經升起了青煙,火光也順勢起來,劈劈啪啪竹子炸裂的聲音此起彼伏,景雲夫婦並沒有挪動步子,靜靜地站在原地,等著遠處的黑影靠近,雖然木屋被竹子環繞,臨近湖邊這一側卻是一大片空地,今天的月牙島裸露出來的並不多,夜幕早已降臨,如果汐兒速度快點 ,也能有一線生機 。
這漫天的火舌借著風向片刻之間就讓大片的竹林失去生氣,一片狼藉,木屋失去遮擋,完完全全暴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