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子是讓這蠢蠢欲動的數百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無他,這個士兵周圍的人知道,這個倒下的士兵,正是剛才鼓噪眾人一起上前的家夥,這家夥起哄的時候也沒有注意躲藏,他前麵雖然還有一兩個人,但是依然留了不小的縫隙,而項虞,正是借助這縫隙,才將他一舉擊殺的。
法不責眾的道理大家都懂,與此類似的,項虞雖然武藝高強,箭法卓絕,但是他畢竟隻有一個人,數百人一起上前,難不成他還一個個殺完?殺不死他累也能把他給累死!
但是還有一個更加淺顯的道理,槍打出頭鳥。沒錯,你們一起上是有大部分人可以沒事,但是以項虞的能力,殺幾個蹦得最歡的人還是沒問題吧?前車之鑒已經擺在這兒了,誰願意當第二隻出頭鳥?
沒有人願意。
遠處殺得正熱火朝天,沒有後顧之憂的劉基這一次是真正的一展平生所學,而這邊,卻是靜謐得可怕。
項虞不屑於說話,對他來說,開口威脅都是掉價,實際行動比說話可是要簡單得多,直接得多,而且現在看來,他幹得還不錯。
而那幾百人則是不敢說話,誰都不願意當出頭鳥,更沒有誰願意被項虞當成是出頭鳥,所以,他們都很果斷地呆在原地,一句話也不說。
沒有屍山血海,沒有震天喊殺,但是這裏那凝重的氛圍,卻絲毫不比真刀真槍動手來得差。
“大家怕什麼!他不過是一個人而已,解決了他,德王必有重賞!”過了一陣子,終於是又有人忍受不了這令人顫抖的凝重氛圍了,不過這一次開口的這個家夥卻要機靈一些,他躲在了隊伍裏麵,在他前麵密密麻麻的有十幾個人,饒是項虞箭術高絕,卻也拿他沒有辦法。
雖說項虞不能幹掉這隻出頭鳥純屬正常,但是他的不作為,還是讓這數百人精神一振。
出頭鳥可是給他們開了一個好頭,他這一句話,將項虞對眾人的威懾給消去了一大半。
你不是很厲害嗎,怎麼拿這隻鳥沒辦法?果然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人嘛,一個人,就算渾身是鐵,能打幾顆釘?
士氣大振之下,這些剛剛還猶如無害的小綿羊的家夥,一個個撕開了他們表麵的偽裝,怒吼著,一臉興奮地衝了上來。
對他們來說,嚴白虎的獎勵的確很吸引人,但是如果能夠讓一個絕世高手死在自己刀下,那更是刺激無匹。
在物質和精神的雙重刺激下,這些人的眼睛已經快要能噴出火來了,一張張臉也紅得跟猴屁股似的。
“嗖嗖嗖!”
又是羽箭,三支羽箭,給他們熊熊燃燒著的熱情之火上麵,淋上了一大盆冰水。
嗤……
三支箭,三個人,每個人的中箭部位都是喉部,羽箭從喉嚨的另一邊穿出,隻留下雪白的箭尾還在前麵,出箭人的力道,準度由此可見一斑。
威懾,依然是威懾。
三個人的死亡,本不至於讓這些人膽寒,但是問題的關鍵是——這三個人,正好就是他們當中衝得最靠前的三個。
偶然?再樂觀的人,也無法說服自己。
很明顯,項虞就是故意取前麵三人性命的。
沒錯,我是不能把你們全部幹掉,你躲在後麵再怎麼挑動這些人,我也拿你沒辦法。
但是,衝到最前麵的,我要幹掉你們,還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怎麼樣,過來吧……
這樣一來,還有誰敢上?
如果有人當雷鋒,在最前麵領跑,那他們可以很歡樂地跟上去,死道友不死貧道嘛。但問題是,誰肯做雷鋒?
沒有人,沒有人領跑,也就意味著,沒有人敢往前麵衝。
剛剛還在人群之中挑動大家的人頓時就急了:“都給我衝呀!他隻有一個人而已,取了他首級的,德王必有重賞!”
“快上去!再不上去,小心德王治你們的罪!”
“你怎麼不上?”人群中有人怒了,反問道。
“你這廝仗著是嚴白虎的親戚,每每對我們呼來喝去的,如今還想讓我們兄弟去送死?”
“扁他呀!”
人群之中,也不知是誰開的頭,他們反而說起出頭鳥的不是了,很快的,他們反而亂了起來,眾人一擁而上,不過對象不是項虞,而是那可憐的出頭鳥。
大家都動手了的,誰也別想出賣誰,這裏麵人又這麼多,這場仗無論是輸是贏,都不會有人怎麼來追究他們的。